高牌坊话音未落,无法忘却的种种非难又漫上了张二锤疲惫的脑海,他痛苦地叹息着,瑟瑟发抖。他目不旁骛地望着高牌坊,冷笑一声。
“长月山。你有没有份?”
寥寥数字,还微微震颤着,却蕴藏着绵绵冷意,比寒风更为刺骨。
“什么山?县外的枯竹山我倒是有经常去爬。我这一身健硕的肌肉也是有赖于坚持不懈的运动……”
高牌坊说话间被张二锤猛然用力一瞪,颇有些难为情地苦笑了一下,醒目收声。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随风散漫在院子里,气氛不上不下,有些尴尬。
“山猪镇呢?”
“我刚进会不久,眼下的项目是我第一个参与的,乡镇发展计划我至今还没参与过。”
张二锤又皱起了眉头,不发一言。
“不如少侠坐下来,饮杯茶等等主管?”高牌坊强颜发出邀请。手上还滴着血,他仍自抖擞着精神,并没有刻意闪缩。
“不必了,你们这该死的项目部,我是一刻也不想久留。”张二锤瞥了一眼高牌坊,挥挥衣袖拍拍衣衫。说实话,他午饭吃得太少,又历经了太多的消耗,这会儿已经很迫切需要一顿丰盛的酒菜了。
高牌坊讪讪地笑了笑,只是满脸苦色,看起来笑得痛苦万分。
“我给你三日时间,你给我摸查好我要的线索。三日后我挑个吉时上门,到时候再如此一问三不知,便将你们一锅端了。”
“好的,少侠!”高牌坊应完猛然一惊,立即又发出难以置信的一愣。
“你们可以违逆反抗,但别想着跑路。你已经见识过我的手段,相信你明白个中厉害。”
“少侠!这只是我们上头的高级策划定下来的组织成长计划之一——得银两得天下,我们只是负责盲目执行而已。你端我们也没用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儿高牌坊的眼神已经显得疲惫不堪,仿佛摇曳不定的烛光随时都要熄灭,又像是在试图表达一种理智而强烈的争取。
“我不管你们什么为所欲为的发展计划。杀人偿命,山猪镇和长月山的亡魂需要畅饮山猪会的血。不想死,你就给我查清并交出到过那两个地方的所有会员,最好让行凶者自动自觉洗干净脖子交手受戮。若不然,便全部上路罢……”
张二锤的声音非常匹配这个季节的阴冷。在他离开很久之后,院子里仍满布让人惊恐的寒彻骨。
高牌坊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断手,他一头雾水独立院中,像个刚和婆娘大吵了一架且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正常男人。
一个原本很美好的午后,变得惘然而痛苦。
痛苦!不知不觉之间,冷风从作为旁观者的华榕树梢下了来,缠上高牌坊的断腕,此刻,清晰而摧心裂肺的痛终于大肆爆发开来。意识到这一点,高牌坊的心神才彻彻底底回到当下。
“小六!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