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那是教你一种人生态度。不是让你跟我抢酒喝!你先端本澄源,别只会胡搅蛮缠。”老头声音沉闷,但神色放松了许多。他又拿起了养生秘笈,似是把先前的不快都梳到了脑后。
张二锤闻言连忙又给自己斟上酒。
老头翻着白眼,不予理会。把酒碗搁在桌上,碗里歇着点点火光。
“你给自己设计理解能力的门槛,真是高端的白痴行为。”
张二锤看着老头,加倍迷惑和吃惊。他几乎自始至终不明白老头的逻辑究竟是什么,酒碗与唇齿之间的距离突然间变得比想象中遥远。肥大的青蛾在雨后也跑了出来透气,此刻正萦绕灯笼嗡嗡作响。许是老头已有些醉意了吧!
“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也是你说的,老头你曾经信誓旦旦……哇!还体面!老头你真是宽于律己而严于律人,你居然涂指甲!”眼角瞟到的一幕让张二锤大吃一惊,忘了想要指责的旧事,刚含在嘴里的窑春差一点儿就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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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闻言,还举起手对着灯火看了看。
“老头,你真的好骚啊!”
“收起你伸手不见五指的赞美。语贵吉祥,你要是不会说什么好话,便保持沉默。”
“你开启领异标新的模式,就莫怪别人直来直往的批判。”
“人一世物一世,短短几十年,活得精彩自在是关键。一个人若是连自爱都不晓得,又谈何叱咤江湖风云天下?”
随着老头话语吞吐间腾起的,是一种悠然自适而又霸道自信的气势,瞬间盖过了院中的这份夜凉,连篱边的长月茱萸也显得精神了许多。只有灯笼势力范围之外的一切都已平和下来,静默又狂热地奏演着一种没被任何事物干扰到的黝黑。
张二锤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酒碗。听得老头这般感慨,他虽是一愣接一愣,但依然肃然起敬,并且为自己的贫乏见识感到惭愧!
虽然老头的其他话,在他听来感觉全都是些无可非议、不痛不痒的场面话。但这个道理倒是真的。他情不自禁点了点头,又兴奋地端起碗来。
“老头说得对!明日,我便也涂上它一涂!梦想与热爱随心所……”
这个行为,的确既有着爱美心之人皆有之的隐隐渴望,甚至带着一种旁门快乐的喜悦,又饱含像是自暴自弃一般的牢骚宣泄。
只是他的豪气还未欲完,已被老头一脸严肃、决绝地把话打断。
“你还是太稚嫩太白痴了。人生不能东施效颦,别人的快乐并不能简单复制。你只晓得屋下架屋,格局实在太小。”老头边讲边摇头,发出不屑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