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头说:“我九月份的时候,去离这百里的柳树屯,倒还真见着过这么一个孩子,眉心有颗红痣,也是发大水的时候给冲过去的,现在一户姓刘的人家里,给养着呢。”
陈厚魁一听,这自己的小儿子陈俭也是眉心有一颗红痣,十有八九必是儿子了,高兴得前半宿没怎么睡着,后半宿倒是睡得很香。
等醒来了一看,韩家父子已经不在身边了。
再一看两床被也没了,忙着下地就要去追,却是连自己和大儿子陈勤的鞋也没了,只剩了韩老头和他儿子的草鞋,在地上放着。
陈家是穷人,冬天也只那一双鞋,过去都用乌拉草,絮在一种叫毡疙瘩的鞋里,一穿七八年。
没办法只得穿了韩老头的草鞋,出去看,竟连自己家圈里的母牛,也不见了。
眼看着地上是自己的毡疙瘩的脚印,就知道定然是姓韩的穿了自己的鞋,偷走了自家的牛。
马上跟大儿子陈勤追出去,撵了二十多里路,也没撵上。想是韩家父子走得早,路上人也多了,脚印繁杂,找不到了。
父子俩只好垂头丧气的回来。但好在终于知道了点儿陈俭的消息。
回到家陈勤看着老爹,闷声闷气地说:“这可咋整啊,牛没了,来年耕地可咋整,唉!”
陈厚魁烦躁地抓抓头发,说:“咋整,能借别人家的牛用一下,就用用。
然后给人家送点黄豆。实在借不着,咱爷俩就当牛,自己拉犁耙呗。”
陈秀秀也犯愁,家里本来就穷得叮当响,好容易有条牛,母牛还揣崽子了,有小牛犊子还能卖几个钱,让家里宽裕宽裕,结果让人还给牵跑了。
就跟陈厚魁说:“爹,以后可别啥人都让进家里了,好吃好喝的也就算了,总不能让他们冻死。可这连吃带偷的,谁受得了啊!”
陈厚魁也没办法,谁能想到呢。只能说:“算了,好歹知道你弟弟的消息了,不让他们进来,上哪能知道去。
总之好人是会有好报的,我不信人都那么缺德。他们父子偷了东西,但是要能捋着他们提供的线索,找到你弟弟,不光等于没损失,我还赚了呢!”
商定好了隔天去柳树屯找儿子,却不知道,正有一场天大的祸事,等着陈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