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五郎大人!就在那儿!就是那个家伙自称‘仁王’!”
“真的是他吗?那人真的是‘仁王’橘青登吗?”
“绝对错不了!我曾经见过仁王的画像!那个人就是仁王!”
“不剃月代,腰佩紫鞘古刀,不骑马,只骑一头大黑牛……确实与传闻如出一辙!”
“新选组的总大将竟然真的在这儿……兄弟们!发财的时候到了!上!取下仁王首级者,赏金万两!都听见了吗?一万两金啊!你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啊!”
……
一男一女,骑着一牛一马,大摇大摆地在自家军营的周边晃荡,以几乎贴脸的距离抵近侦察,而自己这边却怎么也拿对方没有办法……但凡是稍有血性的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耻辱。
兴许是“仁王亲至此地”的这则情报实在是太具诱惑,也有可能是一次又一次的追剿失败,已经令得贼军大为懊恼,亦或者是两者兼有,总而言之,这一次的阵仗可不得了。
放眼望去,足足上百号骑兵,气势汹汹地朝青登和佐那子直逼而来!
突然赶至的增援,令得适才被青登的“风筝战术”给折磨得进退不得、痛不欲生的残兵败将,重新恢复了斗志和继续战斗的底气。
他们的速度极快,不消片刻就能追上仍在策马(牛)徐行的二人。
面对这骤变的局势,佐那子像是要拭去不安般紧握薙刀。
咚、咚、咚、咚、咚……她的心脏激烈敲响慌张的警钟。
自打结识了青登这个大号惹事精,佐那子的日常生活就变得“精彩”了许多,不定期地与各类麻烦事件扯上关系。
讨夷组猖獗的时候,被误擒为人质。
幻附淀泛滥的时候,与青登一起对抗清水一族。
一来二去之下,她也算是一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女人了。
然而……初次上战场、初次目睹上百号骑兵的突脸冲锋……饶是百折不挠的天才女剑士,也很难在短时间内适应。
光从气势来看,这股贼军很不好对付。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眼前的利益能让人类失去冷静的判断能力,置生死于不顾——在这個阶级极度固化、贫困者穷得让人触目惊心的时代,就更是如此了。
一万两金……这笔如天文数字般的巨款,足以使人类丧失神智,不假思索地摒弃脑海中的理性,化身为屈从于欲望的纯粹野兽。
果不其然,紧跟在二人的贼军骑兵们,一个个的全都红了双眼、呲着牙齿,发出尖锐的嘶吼。
仅凭单纯的“风筝战术”,无疑已难以凑效……
于是乎,佐那子下意识地侧过螓首,扬起视线,笔直地盯着身旁的青登,快声道:
“橘君,是时候撤退了!再不撤就晚了!”
话音刚出,她就立即露出一脸闹情绪的样子。
原因无它——敌人的刀锋都已逼至他们的面前了,青登却依然是一副不紧不慢的轻松姿态!
只见他摸了摸后脖颈,咧了咧嘴角,双颊间涌起笑意:
“‘取下仁王首级者,赏金万两’……我的脑袋只值一万两金吗……这定价也太不符合市场行情了吧?”
佐那子眨了眨眼,美目圆睁,其俏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难言起来。
一时之间,她都搞不清楚是青登的心太大了,还是说他对当前的局面,依然胸有成竹。
便在佐那子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的这个时候,青登回首后望,目光横移,飞快地打量了一遍身后诸敌。
“他们的骑兵数量可真多啊,绝大部分藩国都没有上百骑兵……只不过他们的水平乏善可陈呢。”
只要是略懂骑术的人,都能一眼看出——贼军骑兵中的绝大多数,都属于那种刚学会骑马的菜鸟。
因为日本的本土马都很矮小,所以力量先天不足,品性也比较温顺,所以驯服它们并不困难。
只要选用那种平易敦厚的马匹,并且对人员稍加培训一下,很快就能量产出“骑兵”。
正在追赶二人的这群贼寇的骑术水平,个顶个的糟糕,仅仅只是“能让马匹动起来”的程度。
也称不上有什么战术,就仅仅只是一窝蜂地群拥而上。
经过一番快速却又详略得当的观察,青登的目光锁定住其中的某一人——有个家伙格外显眼,其身上的衣物和胯下的马匹,都明显要比其他人优越。
此人被团团裹挟在队列的正中间,趾高气昂地发号施令。
那声“取下仁王首级者,赏金万两”,便是出自此人之口。
他应该是“指挥官”级别的人物。
青登直直地盯着他,目光中流溢出若有所思的神采。
他的这番既不下达明确指示,也不做出具体行动的迷惑操作,令得佐那子很是焦急。
正当她张了张朱唇,欲图再度开口,提醒对方现在正值分秒必争的紧要关头的这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