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水珠顺着青登的发丝,滴落在左那子的俏脸上。
这当儿,二人以一种“紧连在一块”的姿势,屈膝坐于河床上。
二人因受当下的环境、氛围所迫而四目相对——青登低头俯视怀里的左那子,左那子抬头仰视仍抓着她的右腕与左肩的青登。
青登只比左那子要高上1个头不到……这样的身高差,使得二人的脸离得极近。
青登能清晰地看到左那子的眼童中,所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左那子呼吐出的温热鼻息。
这还是青登首次以“面对面”的动作,离左那子的俏脸那么近。
近距离观察之下,他发现左那子脸蛋的肌肤好得难以置信。
明明在这个时代,别说面膜、精华露等护肤品了,连护肤品的概念都还未面市。
但左那子的肌肤,就像是被世间最高级的护肤品、最顶级的医美技术护理过一般。
既无疤,也无斑。细腻、白嫩、吹弹可破……哪怕是将所有能用来形容少女肌肤的词语,全数堆砌在左那子的身上也仍嫌不足。
在璀璨阳光的照耀下,左那子的肌肤散发出一种透明的质感
青登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白得透明”吧。
说来可能有些变态……此时此刻,看着左那子的这张不论是肤色还是质感都堪称无可挑剔的娇嫩脸蛋,青登产生了种“好想揉她的脸”的冲动。
感觉手感肯定很好,有种“说不定能揉出水来”的错觉。
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所牵引着一样,青登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转到了左那子的五官。
虽然认识左那子那么久了,左那子的脸青登已经看过无数遍,但以这么近的距离对其进行瞧看,一份特殊的新奇感于青登的心间油然而生。
黑白分明、亮且有神——这是绝大部分的美人,都拥有着的美目。
但左那子和一般的女性相比,略有些不同——她的双童闪烁着知性与意志的光芒,焕发着一种非凡的光彩。
丰润绯红的朱唇,洋溢着生命力。
俊秀挺拔的瑶鼻,为整张脸庞掠上一层立体的美感。
离近了看,更能深刻地体会到“千叶鬼小町”、“江户第一美人”的名号还真不是人们胡吹出来的。
虽然木下舞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但青登不得不承认:单论颜值的话,木下舞并不是左那子的对手……
以100分为满分的话,素颜状态下的木下舞大概是90分,化上昨晚那艳丽的妆容后,分数大概能上涨到靠近满分的95、6分。
而左那子素颜下的脸,就有100分……
那条牵引着青登目光的看不见的“线”,再度运作。
鼻子、嘴唇、下颔、脖颈、胸脯、腰身……它将青登目光缓缓沿着湿哒哒的流畅且“凹凸不平”的曲线往下移动,最终到达了左那子的腰身。
在“姬武士”的称谓之下显得太过性感的身躯,寻常时候就已够吸睛了。
眼下,被河水给浸得湿哒哒的衣服紧贴她的肌肤……左那子动人的身段弧度,于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腰部线条紧实,没有一丝赘肉,隐约可见一抹饱经锻炼、传递出强烈力量感的马甲线。
线条被水珠勾勒得优美如艺术品的“水蜜桃”,更显水润。
至于腰身以上的那个部位……
左那子好好穿着衣服时,存在感就已很强了。
平时就这般,那这个时候……就更不必说了。
少了衣服的掩盖,青登首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左那子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大女孩……
无形的“线”对青登目光的牵引,仅到此为止了。
因为在经历因惊愕而起的短暂失神后,左那子的双眸开始重新聚起光采。
同样聚集起来的,还有“红霞”。
若说是“红霞”,可能有点不太准确……“樱霞”才更贴切一点。
左那子在面红时,脸上颜色和木下舞的那种大红色略有些不同,她是那种带点粉的樱色。
明明早已过了樱花的花期,但从这一瞬间起,青登久违地看到了“樱花盛放”。
青登瞧见左那子水盈盈的美眸,像是忽然被投入石子的古潭一般,勐烈荡漾开来。
激起这层层荡漾的,是一种正源源不断地在她的双童、双眸上浮现的名为“羞耻”的情绪。
不论是在家人还是在外人面前,总一副荣辱不惊、慢条斯理模样的左那子,难得地如此失态。
这倒也不能责怪左那子失了名门大小家该有的仪态……此时降临在她身上的这档子事,换到任何一位良家女的身上,多半都会露出和左那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反应。
身段被湿透的衣服所勾勒……这并非最令人尴尬的事态。
最令人尴尬的事态,是左那子今日所穿的衣服特别薄。
炎炎夏季,哪怕是很注意自己形象,从不穿很随便衣物的左那子,也不可能会穿很厚实的衣物。
轻薄的女式剑道服之下,是更加轻薄的襦袢和腰卷。
当下这个社会,自然是不存在熊罩、内裤这种东西。
所谓的襦袢、腰卷,可以理解成这个时代的内衣、内裤。
前者是一种类似打底衣的物事,而后者是一种围在腰间、长及小腿肚,形似围裙的衣物。
左那子今日这身剑道服的袴是蓝色的,这种偏深色系的衣服倒不怎么怕被水淋湿。
然而……左那子上身的衣物及其下的襦袢,可都是白色的啊。
轻薄的白色布料被水浸湿……会发生什么、会看到什么,已无需用言语来详细形容了。
“抱、抱歉!”
青登终于也是后知后觉地从愣神状态中恢复过来了。
他像双掌触电了一般地连忙松开左那子的右腕和左肩,并转过身去。
虽说并非是有意的……但青登做了很对不起左那子的事情,是不争的事实。
心中升起强烈的歉意和罪恶感……不仅是因为他不慎看到了本该只能由左那子的丈夫才能看到的东西,更是因为他适才所看到的光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在青登的脑海中放映,想停都停不下来……
“……”
背后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左那子一直沉默着,不发一言……
左那子的沉默,令青登很是在意。但青登又不敢转过身去看。
老实讲,左那子这副什么话都不说的样子,更令青登觉得良心不安……
就在青登思考着要不要再对左那子诚恳地道声歉时,他终于听到了左那子的声音:
“……该说道歉的人是我。”
左那子的语气无悲无喜……是青登所熟悉的讲话语调。
“是我刚才太不成熟了……明明都已经败了,还恬不知耻地想和你再比一场。”
“而且还打得那么没有理智、章法。”
“我的不慎摔倒,是我咎由自取。”
“害得你为保护我,而同我一并跌入水中……非常地对不起。”
身后传来水纹轻轻波动的声音……纵使没有向后看,青登也能隐约地感觉到左那子正在对他躬身行礼。
“没、没事……”
尚未从心中的罪恶感,以及脑海里那段仍在播放的影像中“摆脱”出来的青登,结结巴巴道。
从左那子这时的语气中听来……就总体而言,算是成功让左那子恢复冷静了……只不过达成这一目的的手段稍微奇怪了一些。
青登:“……”
左那子:“……”
沉默得令人觉得浑身不舒坦的氛围,再次包裹住二人。
“那个……我们先上岸吧。”
不论怎么说,先别再在水里泡着了,赶紧从河里爬出来总没错。
说罢,青登率先提起袴的两只裤管,迈着沉重的脚步,向他们来时的那个河岸大步走去。
身上的衣服吸满了水分,青登感觉自己的体重变沉了起码2倍。
在顺利爬上河岸后,青登听到身后传来了左那子也成功登岸的足音。
好在现在正值暑气逼人的夏季,哪怕成了落汤鸡也不会觉得冷,但让衣服一直这么湿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拖着湿透的衣服回家吧?
他倒是无所谓,但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左那子是绝不能浑身湿哒哒地回家的。
穿着能透出肌肤的全湿衣物,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抛头露面……哪怕是住在吉原罗生门河岸的最低贱的游女,都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左那子小姐,我们收集一些树枝、干柴来烤衣服吧。”
河岸旁就是密集的木林,根本不用愁找不到烤火的材料。
“你会升火吗?”左那子问。
“我曾学习过如何在野外生活。”
在前世念中学时,青登曾痴迷过一段时间的荒野求生,靠着自学的方式,习得了“如何升火”、“如何找水源”等十分基础的野外生存技巧。
“左那子小姐,我去东边找干柴。”
青登指了指东方,接着指头一转,指向西方。
“你就去西边找干柴吧。”
分开来寻找干柴,一来效率高,二来可以避免再尴尬地看到彼此的身体。
“好……”左那子轻声应和。
“那就待会再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