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今日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走起路来一蹦一跶的,看着如此活泼的冲田,青登的步伐也不由得跟着一同轻快起来。
“冲田君。”
冲田:“嗯?”
为了打发这无聊的赶路时光,青登主动向冲田搭话聊天。
仅思索了几息的时间,青登便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话题——他们现在正好要去千事屋找桐生老板,那正好可以拿桐生老板来做话题。
“试卫馆是怎么和桐生老板熟识的啊?”
此前,青登只从近藤的口中听说过只言片语的试卫馆与桐生老板的关系——在试卫馆建馆时,桐生老板曾给予了近藤家他们一点帮助。
除此之外,青登便不了解试卫馆和桐生老板之间还有些什么故事了。
“啊,桐生老板吗……”冲田把手往脑后一伸,将后脑勺的马尾辫撩到身前,手指把玩着马尾辫纤细的发梢,“我也不太了解呢……在我刚入门试卫馆时,桐生老板就已和咱们试卫馆有着极深的情谊了。”
“这样呀……那既然桐生老板和试卫馆有着很深的情谊,那冲田君你和千事屋的桐生老板和木下小姐应该都很熟吧?”青登随口向着冲田追问。
冲田点点头:“嗯,桐生老板他时不时地会来咱们试卫馆串下门,所以我与近藤兄他们都跟桐生老板蛮熟的。”
“不过那个在桐生老板的手下做事的木下舞,我就不是很熟了。”
“她很少跟着桐生老板一起来试卫馆串门,所以我基本没怎么见过她,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存在,和她并不熟。”
……
青登他们的脚程都并不慢。
一边聊天一边赶路的他们,很快便见着了那张书写着“千事屋”这3个汉字的招牌。
在青登一行人即将要拉开店门,进到店铺内时——
“喂喂喂,小姑娘,你还好吗?你怎么紧张成这个样子啊?我又没做什么,只是跟你讲了几句话而已呀!你现在能正常讲话吗?”
店门的后方、店内传出一道极洪亮的大嗓门。
“呃……唔……唔……那个……这个……”
随着这道大嗓门的落下,青登听到一道对他而言,非常熟悉的瑟缩女声。
“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的声音啊!小姑娘,你这个样子要怎么跟人做生意呀!你讲话不能再大声一点吗?”
“唔呣……对、对不起……”
“你应该不是这家店的店主吧?我听我朋友说,这家店的店主是个名叫‘桐生一真’的老人,你的店主呢?或者还有其他的店员吗?”
听着自店内传出的这组对话,青登忍不住眉毛一扬,然后稍稍加快了点脚步,一个箭步奔到店门前,将千事屋的店门拉开。
千事屋内的布置,和青登上次登门时所见着的布置,没有任何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坐在柜台后方的人变了。
此时坐在柜台后方的人,不是桐生老板,而是木下舞。
木下舞仍是那副身着大红色和服、梳着岛田髻的打扮。
将套着白袜的小脚塞在屁股下、两只手放在双腿上,规规矩矩地端坐在柜台后方的她,正紧绷着双肩,搭放在双腿上的双手也用力地攥着。
脸上布满紧张之色,双颊因心情焦急、害臊而变得羞红。
她的身前……准确点来讲,是柜台的前方,站着一个正将一柄打刀扛在肩膀的武士。
只见这名武士衣服邋里邋遢,裸露在衣服之外的肌肤也因不知多久未洗过澡而排布着不少的污垢,背上背着个褐色的大包裹,一副浪人打扮。
个子很高,身材也相当地壮硕,论身形之高大、壮硕,这名武士完全足以和近藤相媲美。
未留月代头的头发乱糟糟的,随意地扎着个歪斜的发髻。
因这名武士正背对着店门,所以青登看不到这名武士的相貌,只能从刚才所听到的声音来推断出:这名武士的年纪应该很轻。
在店门被青登一把拉开后,木下舞连忙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扬起视线。
见着进到店内的是青登这个熟识的人后,木下舞先是一怔,随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脸上浮现出“啊,得救了”的欣喜神情。
在木下舞扬起视线看向被拉开的店门时,那名武士也近乎于同一时间将脑袋一偏,青登总算是看到这名武士的脸了——
和青登所推测的一样,的确是一个年纪非常轻的武士。
据目测,这名武士的年纪大概在20岁上下,生了2条浓密的剑眉,略有些方正的脸型令其身上散发着一股刚正的气息。
脸颊很脏,但这肮脏的脸颊倒反衬出他双眼的明亮。
“嗯?你们也是来咨询工作的吗?”武士朗声向青登等人问道,“如果你们也是来问工作的,那你们要排队哦!我也是来问工作的!”
青登摇摇头:“不是,我们不是来问工作的,我们是这家店铺的店主及店员的朋友。”
说罢,青登领着冲田和斋藤,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柜台边上。
“木下小姐,怎么只有你在这?桐生老板呢?”
脸颊正涨红得厉害的木下舞,就差把“我好紧张”这行大字写在脸上了。
为了能尽可能消解木下舞现在的紧张情绪,青登特地蹲下了身,好让自己的视线和正跪坐在柜台后方的木下舞的视线平齐。
对于木下舞这样的“社恐患者”而言,最让他们感到幸福的时刻,就是在正跟陌生人打交道时,突然见着有熟识的人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时候——这就是为什么木下舞刚刚在瞧见青登现身后会面露欣喜。
木下舞原本极其紧张的情绪,因见着青登的突然现身而消解了不少。
“嗯……”木下舞轻轻地啄了下脑袋,“桐生先生他去市场买今日的午饭和晚饭了,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
——桐生老板不在店里啊……
在心中这般暗道过后,青登抬起头,看了看那名武士,然后又看了看身旁的木下舞。
虽未询问木下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自己刚才所听到的木下舞和这名武士的对话,并综合“桐生老板”不在家的这则情报,青登已大致推测出了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桐生老板暂时外出了,所以留木下舞一人在千事屋内看店。
结果,好巧不巧——在木下舞正独自看店时,这名武士突然上门前来咨询工作。
木下舞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啊……?
非常怕生、非常容易害羞的她,面对这名武士,迟迟说不出一句清晰、完整的话。
于是乎——青登就听到了刚才的那组对话……木下舞说话太过小声,让武士非常焦急,忍不住出声催促木下舞,让她把话讲清晰一点,而被武士催促后,木下舞变得更加紧张和惊慌,更没法将话给讲清晰……一个完美的“恶性循环”就这么诞生了。
那名武士,听到了青登和木下舞的对话。
在得知桐生老板现在不在店里后,他面露惊色:“嗯?桐生老板不在吗?”
“嗯……”托了有青登这个熟人在场的福,心情没那么紧张的木下舞,用着虽还不是很大声,但也足够让武士听清的音量说道,“桐生先生……这家店的店主现在因有事暂时外出了。所以您想咨询工作的话,可以在这稍等一会儿,桐生先生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啧……”武士咂巴了一下嘴,“运气真不好啊,店主竟然现在正好不在家吗……小姑娘,你应该是这家店的手代吧?你没办法担下‘工作咨询’的任务吗?”
木下舞尴尬地笑了笑:“我还没有办法像桐生先生那样根据来客的要求给人介绍工作……”
“这样啊……那好吧。”武士长出一口气,“既然店主暂时不在家的话,那我就在这等一等吧。小姑娘,这里的地板能坐吗?”
……
……
木下舞沏茶的速度,意外地迅速。
她刚刚才进到千事屋的里屋中,没过一会儿,便见着她端着一张放有4杯热茶的茶盘回到了千事屋的前厅,给留在前厅内等待桐生老板归来的青登、冲田、斋藤、武士各奉上一杯热茶。
青登是最后一个拿到茶水的。
“谢谢。”青登从木下舞递来的茶盘上拿过最后的一杯茶,因茶水还有些烫,所以青登只能先将这杯热茶放到自己的膝边。
青登他们是专程前来给桐生老板发出“观赛邀请”的,既然桐生老板他现在正好不在千事屋,那青登他们也只能跟着那名武士一起坐在前厅的一角,等待桐生老板归来。
那名年轻武士坐在前厅的东北角,而青登等人则是待在前厅的西南角。
武士似乎无意和青登等人多做接触,独自一人默默地将佩刀扛在肩上,一边细品着木下舞刚送上的热茶,一边在那发着呆。
而青登他们也同样没那个意愿和这位陌生人展开什么交流,于是青登等人就这么和这名武士保持着“互不打扰”的诡异默契。
在顺利完成了“送茶”的任务后,木下舞顺势跪坐在了青登的身侧,将茶盘抱在双腿上。
“橘君,你怎么和冲田君、斋藤君一起来我们店了?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