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陆屿的话,虞真松了口气。
她干脆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有些尴尬的发现自己的一只手竟然还落在陆屿的肩膀上,看起来就像把人护在怀中一般。
她轻咳一声,收回手,见问题不大,自己缩手缩脚的站在他床头边,小声说:“不好意思,陆先生,我只是一时情急,并没有别的意思。”
陆屿“嗯”了一声。
他放在被子上的手稍稍收紧,又缓缓松开。
他很少有主动道谢的情况,即便他已经提前做了准备,知道许丽惠并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显而易见的是,房间里的小护士对此是不知情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严重的事情,她首当其冲的便会受到伤害。
陆屿不是一个博爱的人,但面对一个暂且能够称得上无私的医护人员,多少还是有些触动。
第一次被人护在怀中的滋味……不算喜欢,但也不算讨厌。
只是有些感慨。
第一次被保护,竟然是一个……并没有什么关系的陌生人。
也是够讽刺。
“不……不可能!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许丽惠看着两人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脸,又听见了陆屿的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她手上还捏着那只玻璃瓶,此时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掌心的瓶子。
里面的液体早就被倒了个干净,只剩下一点残留在瓶底。
骨节分明的手在自己的脸上碰了碰,陆屿不经意的擦掉脸颊上残留的潮湿感觉,还有……那一点点她的手指摩擦后的微痒。
“我不会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陆屿放下手,指尖无意识的磨蹭了两下,“你以为,季明宇做出之前的事情后,我当真会对你一点防备都没有?”
“从你进医院开始,你从哪里和人拿了东西,又怎么联系别人,我都知道。”
“没有提前阻止你,倒也是想知道你究竟会做到什么地步。”
“只是没想到,你和你儿子一样愚蠢。”
陆屿说到这里,门外的打斗声也已经停止。
两位保镖脸上带着些伤,但整体看起来状态不错,走到房间里后,看了一眼陆屿的状态,松了口气道:“陆总,您还好吗?”
陆屿:“没事。”
那个一直负责开口的保镖大哥又说:“需要我把人请出去吗?”
许丽惠现在整个人都变得摇摇欲坠,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报复竟然全都在陆屿的掌控之下。
对方提前知道了她的计划,把什么都算得清楚,竟然还暗中调换了她的东西,却没有第一时间就阻止她,而是选择直接等她彻底动手后才揭开真相。
这是半点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甚至像是在欣赏小丑的表演一般。
充满了高高在上的鄙夷。
“啪”的一声,她手中的玻璃瓶彻底落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陆屿!为什么?!”许丽惠大吼道。
她身上早就没有了豪门贵妇的风度,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撒泼的中年妇女。
保镖站在房间里,有些警惕的看着她。
陆屿好整以暇的说:“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既然你这么想念你的儿子,为你儿子不值,不如你就进去跟你儿子母子重聚好了。”
“你难道不该感谢感谢我?”
“对别人,我可没有这么仁慈。”
*****
许丽惠脸色更白了。
她似乎这时候才明白陆屿这么做的原因。
“陆屿,你真狠。”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
“还好。”
陆屿说到这里,保镖已经站在许丽惠身后,防止她再次作妖。
虞真倒是真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出大戏。
只是,陆屿既然能够自己解决问题,她这么千辛万苦的又是逃跑又是装小护士,岂不是都白用功了?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在别墅睡大觉。
她刚想到这里,便听见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这里有人报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许丽惠脸更白了,她怨恨又心虚的站在原地,死死咬着牙,见到警察后的恐惧让她直接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