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宁妃掩唇遮住一脸的惊异,“那姐姐的玩笑开得可着实有些大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侧过头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眼神落在跪在地上的萧则身上。
他只在萧则出生的时候看过一眼,就连萧则这个名字,也是他看在太傅开口的份上随意取的。
原本以为他会死在别院,没想到……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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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是在取血的时候还想起来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也只是多了几分对他的具体印象,并不能代表什么。
“……朕怜你丧子之痛,却没料到你竟如此歹毒。”皇帝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跪在地上长发披肩的淑贵妃,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淑贵妃咬了咬唇,贝齿在饱满的红唇上留下一道印记。
她抬头看着皇帝,悲切道:“臣妾只是觉得佑安死得蹊跷,所以便想试一试一向与佑安不合的四殿下是否有嫌疑。”
“若是四殿下宁死不屈,臣妾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陛下来得太巧了,刚好看到臣妾威胁逼问四殿下,若是陛下再晚一会儿过来,兴许臣妾早就把四殿下给放了。”
她向来能屈能伸,即便这话编造得很假,但笃定自己身后代表的家族不会让皇帝对她赶尽杀绝。
要怪,只怪她悲痛之中太过心急,宁妃动作太快,还有萧则……
皇帝面色沉了下去,他虽然不喜欢萧则,但正如萧则所说,他好歹也是皇子,一个后宫嫔妃,竟然会因为一点猜忌而对皇子明目张胆的赐死,淑贵妃仗着林家出了一个威远将军,是彻底不把他看在眼中了?
他看着淑贵妃,从她眼中看到了几分势在必得,似乎觉得他会理所应当的“信了”她编造的谎话。
但很可惜,昨日边关传来消息,威远将军死于一场敌军偷袭。
她最大的依仗已经没了。
“淑妃,你是不是觉得朕年事已高,糊弄朕糊弄得越发敷衍了?”
淑贵妃惊讶的看着他,似乎有些意外皇帝竟然当真要与她过不去。
却看见皇帝冲着她冷笑一声:“还以为朕会看在威远将军的份上,不敢动你?”
淑贵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瞬间她想了很多,第一个便想到皇帝如此与她撕破脸,肯定是她的倚仗,她的哥哥威远将军出事了。
她抖着唇不敢问出口,却听见皇帝说:“威远将军死在边关,淑贵妃,你可知罪?”
听到这话,淑贵妃整个人都僵硬了。
半晌后,她木然的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的哥哥是盛朝的常胜将军,百无败绩,怎么可能呢……”
她凄惶的看着皇帝:“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不可能!我哥哥怎么可能会死?!”
几天之前刚失去了儿子,如今又得知威远将军的死讯,淑贵妃连一点体面都维持不了,像疯子一般想要往皇帝身前扑去。
却被皇帝一脚踢在肩头,当场便被侍卫压倒在地。
“朕怜你最近刚经历丧子之痛,你竟胆敢谋划皇子性命,看在你养育了佑安这么多年,威远将军对盛朝的功绩,朕不杀你。”
“来人,将淑贵妃打入冷宫,朕与她永生不复相见。”
淑贵妃还想说点什么,还没开口便看见宁妃冲着一个小太监使了眼色,那小太监当即塞了一团抹布进她的嘴里,她“呜呜呜”了几声,直接被侍卫拖了出去。
淑贵妃脸上涕泪交加,恐惧后知后觉袭上她的心头。
在被拖出去的瞬间,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悄无声息的萧则。
却看见他抬头给了她一个眼神。
那个眼神,带着漫不经心的嘲弄,竟成了淑贵妃在冷宫的日日夜夜里,最无法忘记的记忆。
淑贵妃被拖了下去,皇帝这才把眼神落在萧则身上。
他沉默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思考着应该怎么处置他。
之前的道士说取血,他这个儿子总算是有了点用处,后来发现那个道士就是个欺世盗名之辈,萧则的“孝心”也就成了笑话。
皇帝看着这个安安静静的皇子,眼中的厌恶如同实质。
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过是个有失皇家颜面的废物和笑话。
“萧则,虽然淑贵妃手段太激,但你身为皇子却一无是处,能够让她都能拿捏你,实在是朕最不成器的儿子,太令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