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蹭谁家的?那当然是马上升官的老谢同志啦。
这年头,别不把股长当干部,哪怕是高振东前世,虽然基本上是没有股长这个说法了,但是类似情况还是有的。
他的导师就不止一次说过,参加评审工作的时候,一个科员说得一个规上企业老总不敢还嘴是常有的事情,这个科员干的工作,就和股长差不多,只是没有固定在某个科员身上,而是根据工作需要安排,这也更方便科员的领导管理部门和工作。
和傻柱告别,高振东将自己的东西交给娄晓娥先拿去家里,一拐就拐到谢建业家门口去了。
敲了敲门,叫了声“老谢”,门很快就开了,谢建业正拿着个碗择米呢,他们两口子双职工,和高振东家有一比,都是才回来,回来才开始做饭的那种。
至于择米这个事情,各地的叫法不太一样,但是要做的事情都差不多。高振东前世是没见过的,都是穿过来了才开了眼。
简单说就是这时候的大米加工技术不如日后,买来的米里面,难免会有一些小石子、杂物、未脱壳的稻米、糠壳之类,后两者还好,也不是不能吃,可是小石子就难受了,崩碎牙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得在米下锅之前,人工择一遍,再淘两遍。
娄晓娥就喜欢坐在门口干这事儿,然后院子里的鸡会跑过来弄点儿渣渣,娄晓娥看得开心得很。
谢建业探头出来,高振东先开口:“老谢老谢,多整点儿饭,今儿我蹭你的,放心,保证让你不白做,嘿嘿嘿。”
战友之间敲竹杠这个事情,那能叫敲么?
谢建业乐了,高排长主动敲竹杠?这种好事可不多见啊,那得赶紧跟上。
“行,我再添点米去,好了叫你!”
说完又回过头招呼自家媳妇儿:“越红,多整两个菜,高排长家也在我们家吃。”
陈越红在里头脆生生的应了一句“好嘞!”。
高振东在家教了一会儿娄晓娥数学方面的课,从高中到大学,数学在难度和概念上有一个略显突然的变化,有很多原本看起来是正确的概念和理念,会被颠覆掉,娄晓娥有点不习惯,高振东帮她拉一拉。
没多久,谢建业那边就叫了,高振东应了一声,拿了瓶茅子就过去了:“来来来,今天咱们喝这个。”
烟酒不分家,谢建业也没见外,把自己准备的酒收了起来。
“哟,好东西。这味儿说不出来,可是喝起来确实舒服。”谢建业也不急,肯定是有事情,还是好事,但是高振东还没来得及说,他也不着急问。
两人碰了几杯,高振东才把事情说了出来:“最近几天,厂里可能会找你谈话,要给你加担子了,你们股长要调走了。你的位置会动一动,不过级别升不了,还是19级。”
谢建业和陈越红一听,高兴得很,果然是好消息。
别看在李副厂长、高振东看来,股长啥也不是,但是在三轧厂这种大厂来说,实权股长其实走出去也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四个兜”,这是这年头对干部的一种代称,来自中山装上的四个衣兜。
这和副股长还不一样,副股长基本上是能随意安排,一个股10个人,7、8个副股长也不是没见过,就是为了好听,给个名头安抚人而已。
但是股长就多少需要考虑考虑影响了,这是这个股正儿八经带头的,级别不入流,但是尊重还是有的。
至于级别还是19级,谢建业就完全没当回事儿,18级是副科了。或者反过来说,谢建业明白,他这个19级,是因为高振东的原因而提前拿到的,只是现在岗位才刚刚追上来而已。
“高排长,啥也不说,先谢谢你了!”谢建业两口子端起杯子就敬,陈越红也是能喝酒的。
高振东两口子应了,不过娄晓娥喝茶。
干了杯,高振东道:“这个事情,厂里已经征求过我的意见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高振东说这个话,也不是为了硬要这个人情,而是更进一步的安谢建业的心,告诉他,这事儿基本上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