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又让她亲眼看着凶手逃脱他应有的惩罚吗?!
陆让转头看向阮玉薇,“除了这几个男童,不论是京兆府还是大理寺没有接到一起少女失踪的报案。”
他的脸色沉静,“你可知为什么没有吗。”
阮玉微的唇角翕动着,她怎么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是这些姑娘的家人认为脸面大过人命。
觉得失踪的姑娘等同于失了清白,还不如死在外面……
若是悄悄地送回去了,悄无声息,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若是出面作证,便是昭告天下,这些姑娘是被拐子拐过,此后,便是唾沫星子都能将她们淹死。
世道如此不公,明明受了难,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陆让不再看她,“马大人,找几个稳妥的人,晚上的时候悄悄地将人送回去。”
马绍仁抿着唇点了点头,“是。”
那几个拐子已经被官兵捆了个严严实实,那个刀疤男盯着阮玉薇看了半晌后,突然表情狰狞,呲着一口大黄牙,“臭婊子,老子当初就该先一刀杀了你!”
押着他的官兵张老五,也在阮玉薇的小店吃过好几次饭,也算是老宾客了。
张老五看他冲阮娘子嚷嚷,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他的后脑勺,“他娘的被抓了还不老实!”
这一巴掌打得他一个踉跄,他双手被缚,只能直直地朝前栽倒在地,恰好地上有一坨马儿刚拉的新鲜马粪,摔在上面,除了有点儿臭,应该不疼。
阮玉薇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担心这几个罪恶至极的人不能绳之以法。
她看了一眼被张老五一把提起来,狼狈至极的刀疤男,声音里透着冷静,“陆大人,如果我愿意上堂为证呢。”
陆让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是目击证人,自然要上堂。”
阮玉薇微微仰头,直直地对上他的眼,“不,我是受害人。”
“今年春分,从钦州至吴州,我在他们的黑船上,看到他们至少拐卖了三十多人。”
“若不是琴姐姐拼死相护让我有机会逃脱,我现在纵不是一缕冤魂,也不会有好下场。”
陆让皱起了眉,“你怎么不报案。”
阮玉薇嘲讽一笑,“报案?我是被吴州的‘青天老爷’打了二十大板扔出来的,大老爷说我报假案,扰乱公堂。”
“大老爷还说,大齐现在国运昌盛,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何来拐卖!”
陆让看着阮玉薇眼底满满的讽刺,眼眸微垂,“这事儿,我会上报户部官员查实。”
吴州的官员会不会被查实她不知道,她现在就想知道这几个拐子能不能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