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山西都吃不饱,那更不要指望河南了,因为这里的土地已经接近饱和。来了河南开封平原一带只有更惨,但是眼下别无他路,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当初范殿元的眼见可谓极为长远,他们早就看出了西北局势的动荡,早早地就放弃了那些种不出三两粮食的瘦地,拖家带口不远万里南下一直走到了凤山,现在也在凤山扎下了根,日子过得比昔日在陕西老家的时候还滋润。
中牟县是西北与汴京连接的所在,庄子外每天都有大批的流民走过,要不是他们看着庄子里的人个个孔武有力,腰间都别着钢刀背后别着长枪,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子杀气,他们早就进庄子哭天抢地。
流民虽然可怜,可是梁川深知这些人赤手空拳是可怜人可是摇身一变拿起刀枪就是流匪,一个不小心整个庄子让他们烧光抢光都有可能,抢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官府也没束手无策。
所以自从初三起,这帮流民一冒头,梁川让庄子里所有人都全副武装,一有情况立即作出反应,庄子是自己的大本营,不容有失。
庄子里的人太多,钱没了可以再赚,要是伤到性命或安全,那损失就大了!
好大的一拨人!
梁川看着这一望无尽带着绝望的流民,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流民倒也不是没有坏处,利用得好这些就是大批的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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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的城市综合体已经完成在即,动用国家机器来建造一个酒楼,这种奇迹只有改革开放后的深圳出现过,一天一层楼,水泥筑造与木石结构的还有建造工艺虽然截然不同,但是同样是结构之间的艺术,木石结构有时候也不会落后,只在技艺精巧与否。
到时候需要大量的伙计还有女婢,梁川考虑过这回事,伙计不是街上贴招工上门就用的,必须要经过上岗培训,最重要的还要可靠,听话,万一混进来一个细作,往饭品里下一两石比霜,惹上一两起官司,酒楼的招牌要坏就快了。
流民的情况超出了梁川的预计,正月几天下来,流民由三五成群变成了数十人一伙,再变成一望无际的流民潮。
道路两旁多了无数的尸体,还好现在是寒冬腊月,尸体冰冻在雪地里不会立即腐烂,可是雪一化了那就是灾难来临之时,届时少不了瘟疫横行。
此去是汴京必经之路,流民一窝蜂往汴京涌去,将来要是瘟疫扩散开来汴京城的百万居民就得全部下地狱去。
此事不可不防,梁川立即写了一封信函交给了丁谓,至于能不能起到效果就看天意了。对于流民的管控需要军队与官衙还有民间基层自治组织也就是村里面齐心协力,仅靠一个势力或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
阿国拿着一条肉干在庄子门前啃着。
这种场面她自懂事以来,见得太多太多。
就在遇见梁川之前的那一段岁月,她过的还不如这些流民。。
她以为宋国这个地方没有饥饿,人人吃得饱穿得暖,只到遇见了这批流民,她才知道,有战争的地方都是一个样子,人民都是在生存线上挣扎着。
一位小姑娘睁着大眼睁,一双小脚在雪地里冻得通红,双手满是黑色的污泥,怯生生地朝阿国朝了出来:“饿。。”
阿国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
在那暗无天际的日子里,她也曾忍受孤独,也曾忍受饥饿,在大雪天里为了一口食物而摇尾乞怜,自己是脱离苦海了,可是一看到这个小姑娘,那些记忆就全部涌上心头。
她把肉干递给了这个小姑娘,小姑娘犹豫着接过肉干,放在鼻子前轻轻地闻了两口,还
没放到嘴里,旁边一位更加落魄的大人冲过来一把抢过小女孩手里的肉条,连撕带扯囫囵吞枣一般还没试够味道就狼吞虎咽进肚子里!
“你怎么抢孩子的食物?”
人都快饿死了,那肉干是活下去的机会,谁不会去抢?在这种生死关头礼义廉耻还有意义吗?孩子的命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