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怎么这么冷?”庞流云就如被活辣子蜇了一般,立马跳到岸上。
不行,再冷也得洗干净啊,实在太难闻了。没办法,他只好在河岸边找了一些没有毛刺的野草,扎成一个草把子,蘸着水再反手去擦。
庞流云身子一个哆嗦,哪怕阳光仍在当头,他觉得水浸肌肤,还是透骨的寒。
他咬着牙关,哆哆嗦嗦,洗几下,扭着头嗅一阵,又洗几下,再嗅一阵。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扔下草把子,满意地上了岸。
只是,上岸之后,他傻眼了。他放在岩石上的裤头、褡裢,全都不见了。
庞流云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双手迅捷地捂住那荒草蓬生的下体。
他微曲着身子,向四周张望,可依然如故,除了密林,还是密林。除了溪水,还是溪水,就连鸟雀都已不见。
庞流云纳闷。忍不住破口大骂:“哪个天杀的——偷走了我的东西!啊——短阳寿死啊!”
可是,无论他怎么叫骂,山林寂静,峡谷幽深,根本没有任何活的生灵前来回应,遑论是人。
庞流云可就想不明白了。如果说裤头被山风吹进溪流还有可能,可是褡裢还有那么重,其间十来两碎银,他为了过日子,虽说没经张碧逸同意,可还剩下七八两啊。在没吹狂风的情况下,绝对吹不走吧。
庞流云没辙了,因为,那褡裢里,还有他仅剩的一套换洗衣物啊。他突然想到,被他扔下溪流沾满鸟屎的衣服和裤子。
于是,他双手换单手,捂住自己羞于见人的鸟,几个蹦跳,就来到了被岩石拦住的衣服边。他拎起一看,暗叫一声“晦气”,只好松开捂着鸟的手,光着屁股蹲在岩石上搓洗起来。
这鸟屎不仅臭不可闻,关键还黏糊,粘在衣服上,庞流云一个点一个点地搓洗,才算洗干净。
庞流云拎起凑在鼻尖一嗅,还好,终于不臭了。
他使劲地把衣服拧干,晒在向阳的岩石上,又去寻找破了裤裆的裤子。这次,他多了一个心眼,哪怕他离开晒着的衣服很远,也还是多了一只眼睛盯着。
只是,扔下的裤子,究竟去了哪儿?怎么不见了?
庞流云心下慌乱起来。如果连这个都找不回来,那他就真的困死在这山谷里了。
一想到要困在这里,庞流云急啊。
杀害阿爹的仇人,毫无疑问是那什么青铜使,他还不知道青铜使究竟是什么人,还没有找上他们报仇,怎么能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