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晟轻轻地偏转头,顺着叶缝看过去,真是熏叶。大柳树村有一些老人也在喝,听说和青林村的老寿星皮安邦关系好,种子都是从他那里弄来的。
廖老三熟稔地将一片叶子烟的背梗撕掉,然后掐断成均匀的四截,再把它平整地铺开,又一层层叠放好,最后卷成了一个圆筒。
在湖山镇,那圆筒已经有一种说法流传,叫喇叭筒。
因为它前粗后细,就像春天里山野里开放的喇叭花。当然,形似而已,美丽可就不敢恭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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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登山伸出右手,双指夹着喇叭筒举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廖老三哈着腰,又从囊袋里掏出火石火镰,划拉几下,就给杜登山点上了。
杜登山伸开左手,惬意地搁在候椅的靠背上,深吸了一口喇叭筒。过了半晌,他鼻孔里有两道乳白色的白烟喷了出来,整个人显得十分惬意。
那白烟越来越稀薄,最终大约在杜登山头顶一丈高,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杜登山斜睨着廖老三:“你不来一口?”
廖老三笑着道:“大哥,这东西金贵,只有像您这样的身份,才能抽得上。”
杜登山微笑着,没接他的话。
“正因为如此,我惦记着大哥呢。上次去康家月收田赋,遇上了,所以给您买了一捆。”
那杜登山望着廖老三,似笑非笑:“真买的?就你那点月钱?”
廖老三犹豫了一下:“这,呵呵——”两声一笑,竟然搪塞了过去。
“还过两日,荆河戏班就要结束在畲田镇李员外家的演出,就要过来了。他们来之前,这戏台,无论如何必须搭起。”
“是,是,今天下午,我就带人把所有的材料都归位,明天一早就开始搭。”
“就是盼着他们过来呢。听说,戏班里有个姓李的戏子,唱腔功夫了得,有什么一唱断人魂,二唱人丢命的赞誉。”
“新近推出了一场醉哭美人的戏,那是观者无不落泪啊。”杜登山摇头晃脑,似乎是这个戏班的拥趸者。
促晟对演戏并不感兴趣,有个荆河戏班,还有一个姓李的戏子,他还是记住了。但是什么醉哭美人,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