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自己这唯一的孙儿甚么都好,只是讲话过于文绉绉,出了关能不披甲就跟辽国野战对砍的猛士,怎么一回来却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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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见过经略相公!”安道全一躬到底,他没想到种师道会在这种场合下见他,因此刚一进屋,就把腰弯的差点脑门子碰到地面,不敢抬头去看那挂起的舆图和厅中的沙盘,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仙风道骨的神医模样。
种师道手中展开一封纸册:“安先生无须多礼,彦崇,还不赶快给先生看座?”
种彦崇连忙端起一张木椅,放在安道全身后:“安神医请入座。”
安道全连忙说道:“神医当不上,当不上的。”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正要开口,种师道又继续说道:“安神医,可是从那边过来的人?”
安道全不解:“经略相公,说的可是南边?”
“泰拉,最初有人称之为仙界,后来又称为世外桃园,现在,只叫泰拉。”种师道已经有了些许困意,便有点不耐烦:“方圆数十丈无人监听,有甚么话直接说,无需顾忌。”
安道全沉默半晌,忽然起身双腿跪下对种师道行了大礼:“草民死罪,请大人留草民一具全尸。”
“你的师父名叫庞安时,你尚在襁褓中时被他从战乱中救出,将各种神奇医术传授与你,只可惜啊,他在你二十七岁那年,外出采药时跌落山崖而亡。”种师道缓缓说道:“自太祖立国之前到如今,中原大地频繁出现一些所谓的奇人异士,庞安时就是”
“师如父,草民曾经要改名为庞道全,但是师父不允,他说,做人要有根,名字可以改,但是姓不能改,他给草民起了道全的名字,又将草民抚养成人,得了他的医术传承。”
“师父在上山采药前告诉我,他一生无儿无女,只希望我能传承他的遗愿,救治天下人。”安道全爬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师父如今已然驾鹤西去,若是安道全对大颂有甚么危害,只请大人莫要追究草民家人之责。”
“当今大颂看似太平盛世,实则群狼觊觎,偏生官家年幼,被那些奸佞把握了朝堂,而且,还有一堆不知从何而来的泰拉人,比那些蛮夷更加难以对付,而你的师父,就是其中一个!”
种师道将手中的纸册合起,一把摔在桌上:“安道全,本官且问你,你到底还是不是颂人!”
“大人,安道全是颂人!学得这身医术,也只为救助更多的大颂百姓,草民愿为大颂国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安道全跪在地上,上身直起,双手拱礼,眼神坚毅的说道。
种师道看了看一旁的种彦崇,后者点了点了头,示意安道全完全没有说谎。
“边境即将有巨变,你既然已将那些得自泰拉人的医术传授下去扩散开来,就尽快回去吧,回到开锋府,然后找个机会去梁山,就是那个号称八百里无官军的水泊梁山!”
“泰拉人已经不是甚么秘密了,但是你依旧要学会伪装,你平日只是钻研医道,我也不与你细说,这种事情等你回了开锋府,就告诉那个你的老友一个词——怀言不语,他就知道了。”
“怀言不语?”安道全忍不住重复道。
“你那个老友是谁,就不用我明说了,至于大颂以后能不能长存,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决定的,而是无数愿意为此献出生命的人才能够去做到。我便是怀言者一员,而你若也入了怀言者,一辈子就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只能为了大颂亿万百姓而活!”种师道疾言厉色的说道。
安道全缓缓站起身道:“愿尊大人指令,但安道全只管救治,不管杀人,此番回去,只会按照师父所托,穷尽生命救治他人,梁山,安道全会去!”
“爷爷,为什么你不告诉他更多?”在安道全离开许久之后,站立在一旁的种彦崇才开口问道。
种师道笑道:“整个大颂如今都被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的手笼罩着,他能在顷刻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安道全只是爷爷一个小小的棋子,但是这个棋盘到底有多大,爷爷根本看不透,只能被动的落子,那个人从始至终一直在用阳谋,所有的计划都摆在台面上,只不过他的棋路最大的命门就是,他连半个子都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