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不遂人愿,娘亲日日的虔诚祈求,没能被上天听到。
爹爹身子太弱,根本不适合生育,生她时难产,偏偏爹爹一意孤行,一定要娘保下她,定要为娘留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娘亲自然不肯,让大夫必须保住大人,却不曾想爹爹早有预料,服下了药,一种汲取父体营养传输给胎儿的药,胎儿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健康,可爹爹的身子却早已油尽灯枯,哪怕神仙在世,也无力回天。
他们是夫妻,是比翼鸟,是连理枝,是磐石蒲苇,是巫山沧海,是两情长久时的朝朝暮暮,所以他最是了解她。
思之所思,想之所想,爱之所爱。
后来她平安降生,爹爹却永远留在了那彻骨寒凉的夜晚。
其实她有想过,娘亲应是怨她的,怨她带走了她最爱的男子,所以她应当受着。
娘亲对她严厉,更不亲近她,总是板着个脸,稍有些差错,便罚她跪祠堂,跪在爹爹的灵位前彻夜思过。
而那次,是娘亲唯一一次对她温柔。
少时念书,孩子们总爱攀比,攀比家世,攀比爹娘,那时她心智比同龄人成熟,所以难以同他们玩到一起,更别说攀比,可是孩子就是这样,越是不理睬他,便越是胆大妄为。
甚至嘲笑她,是个没人疼,没有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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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一群孩子的恶意是如此明晃晃。
一向温和,不与人发生冲突的她,第一次生气,那股怒意从脊椎直冲天灵盖,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发麻,甚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冲过去将人打倒在地,一旁的孩子见状不对,立即上前跟她扭打在一起。
她只有一人,很快落了下风,可她偏不认输,疯狂反抗,拼尽全力去薅他们的头发,挠他们的脸,踹他们的肚子,招式虽粗鄙,却是实打实的,能叫人痛上好些日子,那么她便痛快。
到底是人多,她身上毫无疑问挂了彩,狼狈不堪,差点毁容,她到现在还记得娘亲来接自己时阴沉着的脸。
可她不后悔,谁让他们嘲笑她是没有爹的孩子,嘲笑她没人疼。
她才不是。
娘亲让她跪祠堂,她便跪。不让她吃饭,她便不吃。可让她认错,她偏不!
她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