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说她这辈子做了许多恶,可只有自己知道,娘亲再唯利是图,也没有伤害过寻常百姓一分一毫。
娘亲总是告诫自己,莫要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失去了本心,做人要学会知足,所以才会在当初纳兰镜闻找到自己合作时拒绝她。
她一直谨记娘亲的话,一刻也不敢忘记。
再睁眼时,已经被下人带着逃了出来。
柳清序垂下眼,掩去眼底的沉痛,眼尾留下一抹红,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
纳兰镜闻睁眼,偏头看去,柳清序攥紧的拳头和暴起的青筋,注定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纳兰镜闻没有说开导她的话,说一万句,都不如让她自己手刃仇人,让她亲手将自己的家人入土为安。
薰烟袅袅,或许是太累了,柳清序靠着马车睡着了,纳兰镜闻收回视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还在行驶着,不知何时起,天边逐渐下起了雪,很快便落满了整座山丘,白茫茫的一片,堆起了厚厚的一层,风雪漫卷,冷风横袭,随行的侍从开始穿上了御寒的衣物,马车因为堆积的雪,而行驶得有些困难。
马车内也燃起了炭火,柳清序不会功夫,自然没有内力,被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青白一片。
纳兰镜闻见状,默不作声运转玄力,马车内不再寒冷,柳清序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她抿唇看了一眼纳兰镜闻,轻声道了谢,“谢王爷。”
纳兰镜闻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点点头,随后又往她手中塞了杯热茶。
柳清序垂眸看着捧在手中的清茶,细微的茶沫浮在边缘,散发着阵阵清香,杯中倒映出她苍白憔悴的面容。
手指紧紧扣着杯壁,试图以此来汲取这微弱的温暖。
自从她家破人亡后,许多人看到她蓬头垢面的模样,都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世态炎凉,她无法说什么,只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或是不便,而纳兰镜闻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举动,却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为了避免纳兰镜闻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她一直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直到马车突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