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门直至关上,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却清晰地察觉得到落在自己身上,那炙热的眼神。

夜晚又是被浮光掠影的梦扰的睡不好,红色的,青色的身影来回交错,又再次远去,若捧一掬清水,消失无踪。

红色的……又是谁?

她看不清面容,模糊一片。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中?

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注定无解。

再一次被惊醒,纳兰镜闻起身,随意拢了件外套在身上,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续不断地砸在屋檐之上,明明该是动听悦耳之声,她却无心欣赏。

推开窗,侵入的冷空气将她吹的清醒了些,夹杂着晨时泥土的芳香,裹挟着微微细雨扑面而来,吹散了心中的烦闷躁意。

视线逐渐下移,却在触及楼下的身影时,眸光微闪。

天色朦胧,他端正跪在那,低眸垂首,任凭那淅沥沥的雨水打在他身上,浸湿了全身的衣衫。

似有所感,他动了动,有些僵硬地抬起头来,目光隔着雨帘与她遥遥对望,嘴唇翕动,她看得分明。

他在说。

“求小姐留下我。”

纳兰镜闻淡漠的眸子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如此静静看着,并不为他这种自虐似的举动所动容,抬手关上了窗,将那炙热乞求的目光隔绝在外。

“红云。”

红云一直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自然知道她起身了,听见唤她,才推门进来。

“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刚卯时。”

“这里离京还需几日?”

“三日。”

纳兰镜闻思索片刻,点点头,随后问:“他在下面跪了多久?”

红云反应地很快,立马知道纳兰镜闻口中的他是谁。

“回小姐,自昨日您吩咐我将他丢出去起,他便一直在下面跪着。”

纳兰镜闻眸子黑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她遇见他起,便见他一直这么跪着,从头跪到尾,没有一刻停歇,这的男子娇弱,若是寻常人早坚持不住了,双腿都快废了,更何况还淋着雨,也不知这雨是多久开始下的。

偏生他跪的如此端正,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打水来,我要洗漱,用过早饭后立即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