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见人跑了,转头安慰几句祖孙两,也陆续走了。
麦苗有些失落,心里说不出来是何滋味,王婆婆见孙女失魂模样心疼的不行,在心里暗骂王氏不做人。
麦苗对着于贤安几人道了谢,任何时候孝道都是能压死人的存在,麦家是外来的村里也就他一家,现下就只剩她们祖孙二人。王氏又是她的亲娘,这压下来她如何受得住。
青柠让珍珍将王婆婆带走,她们几个陪着麦苗坐着。
麦苗眼眶渐红,水雾弥漫:“七岁时我爹走了,那时我还懵懂但我知道爹再也不能抱着我骑大马了。我只记得阿奶眼睛也哭瞎了,我娘天天骂天骂地骂我跟阿奶,也不给我们吃饭有时饿的急了只能偷偷啃生菜叶。后来突然有一天,她也不见了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没留下就连阿奶的银簪子也不见了。那银簪子是阿奶的嫁妆,阿奶什么也没说只说她也不容易,就当是补偿她的。”
麦苗自顾的诉说着,语气平静,只是眼泪不停的滚落:“此后我跟阿奶两人相依为命,虽然穷苦但也算自在,我那时就想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天天被骂捱饿了。村里人见我们也少有好脸色的,时不时的背地里嘲讽,后来干脆当面嫌弃,我就会骂回去,我不能让他们欺负我阿奶。”
郭喜安听着难过,将手里的帕子递过去。麦苗接了帕子道了谢,擦了擦眼泪。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谁想前些日子我去镇上就瞧见了,当时我心里其实是有些期待的,但后来想想算了她能狠的下心,又怎么可能想见我。”说着麦苗发出一声自嘲,接着道:“只是我没想到,她许是听见了风声竟然找上门来,一来就说想我不得已,可笑的是我一开始竟还有些信了。若不是她一再坚持让我去镇上住,让我撇了阿奶我都不知她打什么主意呢。怕是想将我捏在手里,好为她们所用。”
众人静静的听着,心里百般滋味,有些话无人劝起,未经她人苦何如感同身受。
青柠道:“麦苗阿姊,这些时候你就别去镇上了,万一她们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可如何是好?”
“是啊,以后你就别去镇上了,万一有个什么事可怎么办?”青稞也是不放心。
麦苗深吸一口气,看着她们道:“还怕她们把我杀了不曾,我凉她们也没这个胆。她们只不过是看中我手里的活计与银钱罢了,我不给她们又能如何?明抢?她们怕也是不敢。”
“这还真不好说,父母杀子可不承担责任。”于贤安是会说话的,一句话让众人浑身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