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文继续说:“奴才递过去姜汤,四娘子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害怕,还说自己不喝。”
“不过兴许是今日受了惊吓,女娘胆子小,也在所难免。”
只不过,福文觉得舒月的态度,不像是落水被惊住。
反倒是在听到,那姜汤是太子殿下送去的时候,才面露惊慌的。
福文跟了晏行知五年,晏行知被琉国接回来后,福文还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事情感兴趣。
世人都说太子殿下性情虽冷清,很有陛下年轻时的风范,君子如珩,进退有度。
但福文却知道,太子殿下真正的性子,是隐于这副温和皮囊下的暴戾恣睢,绝情孤冷。
舒四娘子从未见过殿下真正的性子,怎会怕成那副样子?
晏行知换了个坐姿,双腿交叠,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下,面露几分不耐。
害怕他?
若是他没记错,今日才是他见舒月的第一面吧。
他从未对舒月表露过一丝一毫的恶意。
如今的她怎么会,怕他呢?
晏行知半眯了下眸子,身子向后靠了下:“知道了,下去吧。”
福文点头,退出了广泽殿。
窗边的雪落到盆栽上一点,晏行知转头,眸光染上几分烦躁。
他最厌恶温水煮青蛙,可偏偏,舒月最怕他的本性。
此时的舒月已经沐浴完,换了干净的衣裳。
学知馆早已散学,出宫的宫道上除了洒扫的宫人再无其他。
她坐上回舒府的马车,心中满足。
舒京明如今在户部任职,舒月的兄长舒文锦在翰林院供职,二哥舒正礼是皇城司的司定,负责上京城的安危。
至于三姐舒霜玉,去年成了亲,如今是顺宁侯府的侯夫人,姐夫待她也是极好的。
舒月将头靠在马车上,只要她这一次,提醒父亲,避开那桩贪墨案,舒家一定不会重蹈覆辙的。
到了舒府后,舒京明早就听到舒月落水的事情,正急匆匆的要进宫。
忽而,迎面被舒月抱住,听着小女儿哽咽的声音,舒京明的心中更是心疼。
“月月受委屈了。”
“爹。”
舒月抱着舒京明,眼泪止不住的流,不知过了多久才肯松开他。
“爹都听说了,五公主竟然都嚣张跋扈到我女儿面前了,爹明日就参唐柏文一本。”
舒京明愤愤不平的说了句。
晏淑宁的生母贤妃,是参政郎唐柏文的胞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