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这日本国便是遍地的国中之国,而君主之威权也尽皆沦丧?”
宫里面,严嵩煞有介事的将自己在日本的所见所闻尽数倒了出来,一方面是显示他在那边干得卖力,一方面是他自己猜测,皇帝每日听朝臣禀报的都是相同的东西,肯定无趣的紧,所以是想给皇帝换换心情。
这要是叫外面那些个言官听了去,估摸着又得一封奏疏骂过来了。
“陛下所言不错,日本国奸邪横行,尊卑无序,上上下下都是一片乱象,且各方势力相互争斗,支离破碎的程度更甚战国时期。”
“他们不是有个天皇吗?”
“额,是的,不过此天皇并无实权。”
“朕不喜欢这个名字,天皇,天皇,什么意思?上天的皇帝?国弱民穷,喊出来的称号却胆大妄为,你回头再去,要勒令那边把名字改了。大明朝之外,如何还能有皇?”
严嵩领下命来,“这事不难,我上国大军一到,皇上之令断不敢有人不从。”
“那座银山呢?”
提起这个严嵩也要多说两句,他拍起了马屁讲,“幸得皇上料事如神,那日本国虽土地狭窄、物资贫乏,但却坐拥数座银山。朝廷最先发现的当地人称为石见银山,乃是一处绝大的银脉,待到明年,臣定将产量提升到每年四百万两,除此以外,日本其他各处还有些规模较小的银脉……”
朱厚照看他侃侃而谈,还得配合他的演出,实际上他心里是清楚的。
日本岛,在西方人最初发现他的时候,其实有个代称,就是金银岛。
“有此银山,可大缓百余年来困扰朝廷的银钱短缺问题,朕这个皇帝其实也就是个掌柜的,手中有钱,心中不慌,严嵩,你立得功劳不小。”
“微臣不敢居功,臣明白,这一切都是陛下调度谋划,微臣不过是将陛下的话传给那些日本国人,叫他们遵照陛下的意思去做罢了。”
不理他这一番‘胡说八道’,朱厚照讲,“日本的事情,你要多加思考。掠夺过甚,就是竭泽而渔,所以要时刻注意,不要真的将人逼得只有死路一条,最后便是联合起来将我们赶走了,虽说不怕他们,但是总是会影响朝廷的银钱收入,也不能把这门生意做得长久。适当的,还是允许他们做一些农业和其他产业,以此度日。
此外,既然坐拥银山,明年朝廷便不会再拨军粮了,在日本的驻军便用银两从当地农民手中购粮吧,包括其他的生活所需,也都一应就地采购。采购的时候要注意选择亲明的‘伙伴’,其中的合纵连横之道,你都明白,就不必朕多说了。”
严嵩自然点头,“臣心里清楚,自然是分开购买,这也算是对亲善我朝的大名的一种支持。臣之所想,还是用日本人治日本人。”
就是如此,扶持一些‘日奸’,让他们保持强势地位,这样有人反对,就命令他们前去清剿。
聊了些这桩事,朱厚照的心情很不错,于是又和他畅想起那三百万两银子,“这笔横财得的太过容易,而且连续两年,想必朝中眼热之人不少。不过朕早有打算了,如今海军的关键估计你也清楚了,没有海军,朕的圣旨到了海外就是一句空话,因而造船增兵,这是不可避免的了。
朕已经下旨,将在台湾岛一南一北新建两处军港,命名为台北和台南,听福建巡抚奏报,岛上虽然多山,但也不缺乏平坦之地,朕准备移民实岛,在当地广种粮食。这便是除日本之外,第二个能为海军供粮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