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是留都,南京既下,江南即告急,这样他的声势就大了。其次,江南不少士绅与其媾和,他想快速的攻下南京也是迎合这部分人。而且,南京还有他们最恨的人。”
刘瑾。
杀了刘瑾,他们必定会士气旺盛一段时间。
因而从多个方面看,南京都是他的上佳选择之一。
不过周尚文一部走陆路直奔南昌,并未在水上准备迎击他,这主要是因为大明已经有海军了,没有必要。
倒不是说船不够。
而且周尚文的部队本就是陆上士兵,不必跟着敌人的脚步走,忽然换到水上。
“这不是什么难解之局,依朕所见,靖虏侯这里,令其继续保持行军速度,威慑南昌,就算路遇几个投敌的小城,也有火炮这等攻城利器。海军一部加紧行军,尽快抵达南京。若是赶不及也没关系,南京本身也有守卫,那是雄城,想来不是三两日内能攻克的。你们以为如何?”
成国公沉吟两声,随后说:“陛下圣明!”
朱厚照:“……”
不过,本来也没指望他们就是了,就是带在身边给勋贵刷个存在感。
“那便这样吧。喔,对了,问问郑瑜的情况,看看他人在哪儿。”
回想起来,历史上的宁王之乱,是王守仁平定的,当时他是汀赣巡抚,就是江西南部一代的巡抚,听闻宁王叛乱,他便纠集了一些兵马勤王,然后直接掏了宁王的南昌老巢。
宁王本来要打南京,一听说老巢被端,那是赶紧回救。这里要注意,古代士兵作战可不是咱意志坚强的红军哪怕打剩一人都能成军。
旧时代的军队差得远了,宁王带出来的人,大部分家小都在后方,包括宁王自己全家都是的,所以如果后路被抄却不能回救,部队必定散伙。
于是南昌被克四日后,在南昌东北一个叫黄家渡的这个地方,他与王守仁军相遇,然后被杀得大败。
自然的,他当皇上这事儿也就歇菜了。
所以朱厚照不管他在江面上怎么折腾,就是让周尚文奔着他的老巢去,在兵法上,这叫攻其必救。
如此一来,他们这一方就变得主动了,而不会跟着叛军的节奏跑。
至于说要找郑瑜,那是因为朱厚照想到这一世的宁王看形势不对,或许有可能不出南昌,选择固守,到那时郑瑜或许会有办法。
其实固守也是个死,而且死的更快。
因为造反这事儿的风险太大了,你怎么才能让部众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那就是三句话,胜利,胜利,胜利!
一直打胜仗,士气才能保持。
一旦像乌龟一样憋在里面,呵,都不必外面人做什么,等着自己人收你的人头吧。
所以宁王仍然有进军南京的可能。
反正不管他怎么做,朱厚照都有应对之法。
用饭之后,再赶路半日,至傍晚,又有山东巡抚刘健来奏本,估计是为送粮而来。
与此同时,威宁伯身边那女扮男装的女子也进得他的营帐,而且较为熟练的去淘了热毛巾给他擦拭。
姑娘家的穿着男装有一种别样的韵味,朱厚照还多看了几眼。
王芷倒也不避他,而是走近了说道,“皇上,白日里臣妾不好讲。臣妾以为皇上不必以江西为目标地。”
“什么意思?”
“此番朝廷反应很及时,臣妾觉得宁逆这形势,撑不住太久,或许皇上大军未至,叛军便已被拿下了。”
朱厚照略有诧异,他是有先知,但这姑娘可没有,“所以呢?”
“皇上应已江南为目标地。”
“喔?怎么讲?”
“南昌是宁逆所必救,江南则是在逃的士绅所必救。”
朱厚照眉毛一挑,“继续说下去。”
“所谓用兵之道,在臣妾看来就是想方设法分化、弱化敌人。宁逆与江南士绅是无奈而合,这些人到了他的帐下,心心念念的仍是江南,可南昌也有威胁,于是两方人马之间必然出现分歧。叛军本就弱小,一旦不能心合一处,必败无疑。”
“哈哈哈,你还真是朕的女诸葛。”
“臣妾不过效法皇上,高明也高明不过皇上的。”
朱厚照听得心头痒痒,不过大事当前,不能乱搞,他想了想点头说,“好!那咱们就杀向江南,他要是躲在南昌城里,那就把那群江南士绅急死,如此情势下,大概是会自乱阵脚了。他要是出了南昌城,朕就让他有家不能回!”
周尚文所率领的也是大明精锐步卒,城外野战,可以把叛军部队里的地痞流氓打成模范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