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冲到后院,果见一个中年男子在火炉旁扑腾着,而且被这么一群人吓了一大跳。
“你在做什么?”布政使首先便问了。
此人正是童信,他皮肤偏白,身段颀长,倒像个有学识的才子,只不过此时是狼狈了些,而且神色慌乱,失了几分沉静,“下官……下官没干什么,下官在灭火,对,灭火。”
麻斌快步上前,在炉子旁蹲下,里面的最后一点火苗在晃动中消失不见,剩余的一些纸张也化为灰烬,只一闪一闪的发出最后的火苗之光。
“你烧了什么?”
“我、我没烧东西,我在灭火。”
麻斌冷笑一声,“到了我的地方,你会开口的。”
“上差饶命!”童信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知,不知下官所犯何罪?田大人,下官,下官什么事也没做啊!”
田谨也觉得有些突然,他拱手向张璁,“张阁老,还请明示,下官门内这个参政平日里行事低调,并不好与人相争,却不知这次所犯何事?”
“拿人问案,总该有个理由。这一点本官明白。”张璁将袖口中的书信拿出,“这是京里来的,童信,你的人已经将你招了,你还要狡辩吗?”
死亡威胁之下,他当然极力挣扎,“下官不明白张阁老是何意,下官的什么人?!”
“你派到京师的假扮道士。”
童信连连摇头,“冤枉啊阁老!下官从未派过什么人去京师,更不认识什么道士!”
田谨也出声,“阁老,童信平日里确实不与道士交往。而且仅凭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道士一面之词便要将朝廷官员捉拿下狱,也实在草率,至少应有确凿的证据才行啊!”
“你是要替他担保?”
“下官只是据实而讲。”
刘健一生正直,手下的人也同样刚正不阿,不会因为官小就吓得话都不敢讲。
张璁和麻斌对视了一眼,他们是来慢了一步,现在除了这封信,他们确实没有太硬的证据。
但麻斌没那么多的顾虑,他的目的是要完成毛语文交办他的事情,他凑近压低声音,“阁老,这信既然能从京中递来,想必是给皇上看过的。事关清田令,还请阁老三思。”
张璁心思急转,皇帝想以京中之事为契机,震慑官场,推动清田之事,这个心思他明白。
大事不可糊涂。
“你可以据实而讲,本官也要奉旨办事。诏狱里的人,不指认你,不指认我,怎么偏偏指认了这童信?他一个参政,又不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一个和你无关的道士怎么知道山东布政使衙门里有个叫童信的参政呢?如此说来,你仍有嫌疑!”
童信继续矢口否认,“张阁老,外人如何知道下官,这下官怎么会知晓?或许是仇家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