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侍从已经一切都与民女说了。民女不敢违逆圣意,不过陛下毕竟是万乘之尊,民女不敢怠慢。”
“恩。你那个惠盐记经营得应当还是不错的吧?可有什么问题?”
朱厚照觉得尤三春之所以这么费心,总归还是有所求。
“托陛下之福,民女经营的那点儿营生,近日来还能维持。”
“真的没有问题?”
尤址现在见缝插针越来越娴熟了,他上前一步提醒,“尤东家,陛下心里装着万民,尤东家也是大明的子民,若有切实的困难,禀明陛下即可。”
尤三春还是不敢,“民女低贱,些许琐事,不敢烦扰圣上闲情。”
尤址看了一眼皇帝一眼,看到皇帝点点头,他也就不再多讲了。
“没有就没有吧。尤址,让杨慎去送送她。”
“是。”
又过了会儿,众大臣鱼贯而入。唯独缺少了顾人仪。
朱厚照便问:“顾义山怎的了?”
“回陛下。”靳贵上前,“他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思来想去之下,刚刚来的路上又回去给刘健写信去了。”
“写信?写什么信?”
“便是臣等禀告的那些县乡之间的大户欺人之事,他写信给刘中丞,要其主持大局,还公道于民。”
朱厚照没想到是这样。
顾人仪还真是顾人仪。
皇帝转向宋衡,“朕这一路下来,看到了山东大治,也看到了乡间仍然无序,你这里估计也少不了。”
“微臣明白,自今年开始,微臣必定遵照旨意,逐步排查清理。”
“说了就要做到。”
“陛下放心。”
皇帝笑着双手抱胸,随后意有所指的说起另外一事:“都看看这里的陈设,咱们今日算是开了眼了,从此处开始,之后的扬州、应天、南直隶、杭州……一路下去想必是人文荟萃,百花齐放。百年江南富庶地,天下人杰出此间。
朕这一路走来一路想。老祖宗优待了士绅,朕这十年还优待了富商,士绅富商享尽天下繁荣富庶,但大明朝国库的银子可是老百姓一块一块碎银锭凑起来的。”
这话说出来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天子又动什么心思。国家厚养读书人,这有什么问题。
“陛下之意,是要给百姓再降赋减税吗?”
“不,”皇帝摆摆手,“朕是想到刚登基那会儿,朝廷的国库还不如今日丰盈,而几番改革下来,总算见了成效,但难道诸位爱卿没有发现,我大明朝土地兼并之病,已病入骨髓,侵占、买卖、投献,每一个人都在通过各种法子来规避朝廷的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