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头的边上还站了一个他的孙女,二八年华,眼睛水灵灵的,皮肤特有江南女子的白皙和软嫩,给人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
“爷爷的意思,官府是借此机会让商户出银子?”
宋老头略有叹气,“只是说有这种可能。不过如果那些水师真的是保护商船的,认捐些银子倒也无妨,只怕最后这水师再向咱们收一回保护费。”
话这样摊开来说,确实有些像官府以往的作风。
“应当不至于……孙女听说圣上英明神武,绝对不会允许下面的官员这样胡乱作为。”
“大明朝啊,大着呢,圣上是好心,但揣着坏心的人多的是,有的时候顾得了北边,便顾不了南边。不过操那等心也无用,朝廷既然鼓励丝纺经商,咱们这生意就还能做。现在一切都还好吧?”
“爷爷放心,桑丝、匠户都一切正常。只要今年南洋公司还照常出海,那咱们的货也都卖得出去。只不过孙女觉得也不能一直就这么守着这十几台织机。”
“你心倒是野。你爹要是能守住,我死也瞑目了,多少人连守都守不住。”
姑娘名宋温雪,她生得一双黛眉,跳动起来有种智慧染出的锋利,“爷爷,孙女儿自从接手经营这织机作坊,便时时刻刻心都悬着。果不其然,正德四年的收益就照去年下降了两成,若是孙女儿经营不善倒也罢了,可大明南洋公司的收益也下降了,虽说现在还行,但这生意……总是有些令人担心。”
“做生意就是这样,步步都不容易。不过又能怎么办?”
“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咱们家织出的丝绸和别家不一样?”
“什么意思?”
宋温雪伸出素手从袖口里拿出个不一样的东西,“杭州城里也有海外来的人,听他们所说,那边的建筑、街道、城市都和大明不一样。那咱们可不可以织出一些他们更能接受的图案?”
他们两人讨论的时候,刚刚出去探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
小厮气喘吁吁的,又过来回禀,“老爷,钞关取消肯定是真的,绝对错不了。至于筹建水师是否认捐,现在是自愿原则。官府不强制,不过也有人与老爷是一样的想法,主动认捐了。最多的是张佑容家,认捐了五千两银子。”
宋老头嘀咕起来了,“自愿?”
“嗯!是这样。”
“啧。”
这就讨厌了,别的家认捐,你说他们认捐不认捐?不认捐的话,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官府不给你保护,那不是歇菜了。
当然了,官府还是会说话的,这叫自愿,没人强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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