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斌有些嫉恶如仇,这种官放在宁夏他的手下,他绝对是杀的。现在不能杀,吓唬吓唬也很合他的心意。
“等着丈量分田吧,只要不再有其他心思,你脑袋掉不了。”
按照这份命令,那么官军就开始全面接收这些田产了。
要说出大事也有好处,就是朝廷的意思传得到处都是,小到永平,大到蓟州,老百姓、商户、军户全都知道朝廷在捣鼓什么,为什么出这些乱子。
这样一来,最底层的士兵其实也不怎么愿意闹了。
不过永平这边清军屯田地,倒是把城内大户给急坏了,好些人开始求见麻斌,见不到的就是沿街呼号哭喊。
仔细问了才知道。
这帮人是钻朝廷的空子,把土地给投寄在邱千户的名下,以此来逃避赋役!
投献问题确实在明朝是个普遍现象,不过宁夏清理屯田的时候这个问题不突出,因为当时涉及王府造反,朝廷大肆追捕,好些人就是把田投献在其名下也不敢声张,万一给你定一个资助反王的罪名,那可就惨了。
但永平这里,邱千户始终老实的很,不存在这个问题。
一开始麻斌没当回事,他在宁夏没怎么遇到,后来发展到自己乘坐的轿子都叫一群富户给逼停了,他们其中也有不少岁数大的,眼泪鼻涕的哭诉。
麻斌后来觉得有些奇怪,但大街上不好说,于是就让人领到他下榻的地方去。
主位上坐他,两侧坐个八个人,全都是白胖白胖的。
“上差,我们这些人都是永平商户,或多或少都涉及高家坡那块地……那块地,那块地他不全是邱千户的呀!其中有不少是我们的!朝廷要清屯,那么查查那些被官员侵占的土地,我们可都是买来的呀!”
麻斌偏头,对着自己的下属说了四个字,“记录在案。”
“是。”
写完以后他拿过来扫视一下,随后传给众人,“都按个手印吧。都是你们刚刚说的原话。”
“啊?上差,这是……?”
“你们反映的情况,你们自己要确保属实,按了印本官去禀报。否则空口白牙的,你今天说是这样,等本官向上禀报时,你们又改了口怎么办?”
这倒也对的,办事情嘛,得按流程。
不过这些人胆子小,有些不敢。
麻斌也没办法,“本官说到底也是锦衣卫的副使,你们是什么东西?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让本官去为你们的事跑腿?!不按,不按就离开。”
“按!我们都按!”
麻斌只有冷笑,天下之人都是这路货色。
等到这八个人全都按完了,他又脸色变了,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此八人,投献土地,躲避朝廷赋役,罪状他们自己也认了,全部抓起来,择日,问斩吧。”
他的语气一直都很轻松。
而这帮人当然是急了,“上差!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啊!”
“太吵太吵,全都带走!”麻斌挥挥手,一脸的不耐烦,“躲避朝廷赋役的人,还敢言‘信’字,真是笑话。”
“便是如此,你怎敢定我们杀头之罪?”
麻斌本来就觉得没人杀而手痒,他这种粗鄙汉子根本不是正常套路来的,听到这话心里头就想起自己过去的悲惨以及对这类无良之人的愤恨。
他直接起身,手指勾了勾,“拿刀来。”
锐利的金属摩擦声让这几人冷汗直流,大概也回想起了锦衣卫的恐怖,原先抻着脑袋喊的那位开始觉得事情不对,“等……等等,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觉得你很会讲道理,所以跟你讲讲道理。”
噗呲一声,他竟直接当堂一刀把人给砍了,鲜血溅了他一手。
消息传到耿启的耳朵里,他都觉得胆寒。
民间投献土地之事确实有之,现在锦衣卫竟然以偷税漏税的问题来反查这些人。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件事从上到下都知道,但都不说,为啥?因为朝堂上站着的人,不少人自家都接受土地投献。
但都知道是一回事,正儿八经的当个事情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所谓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一上称千斤都打不住就是这个道理。
耿启不好直接讲,但再碰到麻斌的时候,他还是旁敲侧击的说:“上差,仅是投献土地之罪就杀了人,兄弟我总是觉得到时候上面追下来,会找咱的麻烦。万一砍错个头……这,这也不好解释啊。”
“上面是谁?”麻斌不解。
锦衣卫明明已经代行天子令了,还有什么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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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酒有点多,写个五千吧,得早点休息,不能玩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