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嘛,打铁尚需自身硬。淮安府的事,你是亲历者,朝中下去的人,容易为人所捕获,若不是陛下非要个究竟,你的命都保不住。如今你自己成了下去的人,便是要注意这一点。守住这一点,再大的事自有陛下做主,不必害怕的。
第三……你可有妻儿老小?他们现在何处?”
张璁回答,“都在浙江的老家。”
“接来京师吧。”
张璁:“……”
这话说的,好像会有什么事一样。
“阁老……”
“你若做成了此事,不好说定能入阁拜相,但位尊一部却是不难,而既然久居京师,家人怎可总是分隔两地?你若做不成此事,妻儿老小到了京师,老夫还能照拂一二,老夫走了,也还有陛下。”
这样做成与做不成其实都要接过来。
张璁有些震动。
他跪了下来,大声叩谢,“下官多谢阁老重恩。”
其实杨一清也算是手段激烈的人,他当年查马匹走私,可沾了不少血。
“去吧。”
“是,下官告退。”
历史上的嘉靖年间,杨一清对张璁最初也是欣赏的,毕竟张璁还算是有些理想抱负。而当时杨一清闲赋在家,张璁在朝中得罪人过多,所以就极力举荐杨一清复出,这样可以作为老前辈为他站台。两人一拍即合,还有过短暂的蜜月期。
只不过很快就反目成仇。
张璁这个人呢,有理想、有手段,但是有一点不好,他非常的急功近利,不怎么讲究手段。
后人以为,这或许和张璁的年纪有关,他中进士时已经四十六七岁,虽然抓住了嘉靖皇帝的信任,但一个新人,提拔再快也要时间。
而他心中又有‘大业’要做,于是乎就显得非常急躁,当然这只是一种解释原因。
也许他性格本身就是如此也说不定。
所以张璁在官场上的圆滑程度,确实不如后来的张居正。总得来说,就是得罪人太多,总要把前面的人搬走。而且一旦皇帝宠信其他人,他就会心生妒忌。
另外,他最初借杨一清之力,最后又不管不顾要诋毁杨一清,搞的杨一清不得不在嘉靖皇帝面前解释。这事做得让人觉得很不耻。
不过这其实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人不可能都是好,也不会百分百的坏,有好有坏,这就是人本身的复杂性。
这一时空中,张璁的境遇好些。他如今年方三十六,在官场上也是极有前途之人,即便急功近利,最近的遭遇也能让他满足了。
陕西道监察御史,已经是从五品了。
而杨一清确实对其欣赏,志趣相投嘛,虽然隔了年纪,然而这份做事的劲头与他相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自己想做的事情,发现了一个人可以接着做下去,正常人的念想便是觉得继承人找到了。
当然这个想法,杨一清只是一闪而过,具体怎样,还需要看得更多一些。况且,又不是只有张璁一人能入他的眼。
他这个阁老本身提拔的人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