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还有鞑靼领兵入寇,戕害我百姓,掠杀我子民。是可忍、孰不可忍。
值此朝局糜乱,神州动荡之时,朕希望今日在乾清宫的诸位爱卿,能够放下恩怨、嫌隙,与朕同心,共克时艰。”
王鏊领头,各部尚书全都跪了下来。
“臣等誓死与陛下同进退!”
朱厚照把局势说的很严重,但实际上好处在于,几年来,他手中聚拢了这么一批可以相信的重臣。
地方上,也都有自己提拔的官员掌舵,要想乱,那是不容易的。
“先谈那个复礼派、无为派之事。打铁还需自身硬,外敌入寇,若是内部不干净,说不准就有人里通外敌,把京城的门都给开了。诸位爱卿,不是朕要砍这些读书人的脑袋,如果不是行刺的事,朕都没有理会过他们,但此时是国家大战之时,这件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朱厚照话说的平常,但背后却异常的残忍。
他是皇帝,如果调子这么定,到处牵连之下,可能会杀掉几千人。
但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正好有这个机会,扫除这一批污泥浊垢。
心不狠、手不稳。这个时候不能有妇人之仁。
脾气又硬又臭的闵珪,任着刑部尚书,但其实是个心软的人。便是他听着皇帝的理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最后只能是压不住心情的情感,问了一句:“陛下,此番抓捕,尚不知牵扯多少人。然,臣亦深感眼下情形之特别。只是陛下……臣斗胆请问,当真不怕史笔如刀吗?”
这话问得其实有些重。
不过明朝大臣一向如此,又是闵珪所言,朱厚照也就不奇怪了。
“身为帝王,稳住朝堂,守住社稷,朕义不容辞!只要是有利于这两点的事,朕便会做。将来到了地下,朕再向太祖太宗皇帝请旨,请教他们这些私下非议朝政的人该不该杀,若他们说该,则朕总算对祖宗有所交代,若他们说不该,一切罪责由朕承担,你们不姓朱,与你们无关。”
闵珪大惊失色,“臣有罪!臣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要杀很多人。”
“正是。”
“为了建立大明,还有更多的先辈死于疆场。忘记先辈、留下这些人的命也是背叛。上述都是大义。就眼前来说,内外动荡之时,朕是断断不能容他们。”
话说到这里,闵珪也只能叹气了。
还是那句话,这是非常时刻。
年轻的皇帝手握锦衣卫、上直亲卫,在外更有杨一清、周尚文、杨尚义这些嫡系的文臣悍将。
这是硬的。
在软的方面,皇帝执政为民,且手段凌厉,没有多少人敢在心里小瞧今上。
当这样的实权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要展现帝王一怒的时候,谁也阻止不了伏尸百万。
江同祖、陆孟所宣扬的‘复兴古礼’,被他们自己成为复礼派,当有派的时候,这个事情就变味了。
朱厚照没有兴趣去分辨这究竟是不是一个具有政治色彩的组织,因为类似这种以文章、小报为传播手段的团体还有很多,更特别的是国家还在打仗,这种时候肯定是一锅端了,分辨来分辨去,还不一定分辨得对,埋下了祸根说不定还有更大的伤害。
他扫视着这群重臣的脸庞,王鏊、梁储、韩文、顾佐、闵珪、王炳、张敷华……
接着他把锦衣卫已送呈的,关于江同祖和陆孟等人的案卷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