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老夫身躯已衰,不仅金榜有名是奢求,到私塾怕也不容易。因而才准备了这许多书,便是想说服官府的人,能让我留下。”
这话说的有些哀伤。
但张璁并不能帮他什么,他本身还是世间一浮萍,具体落在哪儿自己也不知道。
但这个老者却让他新生感触。
也许,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就像他一样。
无所依靠、无所凭借,一次又一次的科举……张璁很害怕,害怕自己也屡试不中,到最后连私塾都有可能进不去。
有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不过人家是千古留名的孟郊,他又是谁?
也有人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名动天下的诗圣尚且如此,他又能怎样?
这一夜,又是未眠。
直到太阳升起,他才沉沉睡去。
……
其实葵儿昨晚没有休息好,气色有些不佳,脸上略带憔悴。
且她本不擅长隐藏心思,因而才叫皇帝一眼看出来。
“民女……民女……”
“葵儿大夫,有什么就说什么。”
“民女……是想提醒陛下,两位贵人已有身孕,此时……不能够同房。”
朱厚照微微张了张嘴巴,看着葵儿低下脑袋仅露出的清纯侧颜,心里头生出一种火儿,继而问道:“为什么?”
葵儿心里想:“……这还有为什么!”
“因……因为《广嗣纪要》中记载:种子之后,男子别寝,不可再交。盖阴气动而外泄,则分其养孕之力,而扰其固孕之权。”
姑娘家说完就是大羞,朗朗乾坤之下,她竟然与皇帝讨论这种问题。
“喔……”朱厚照一副恍然之状,但似乎又有些疑惑,“不过,朕昨夜确实留宿了。也不知怎样算交,怎样不算交?”
葵儿蒙住了,这是要回答,交是什么样的行为?
她忍不住抬头,却见皇帝弯起嘴角坏笑的模样。她顿时害羞而不能自已,因为这瞬间她明白,皇帝明明是知道的,根本就是在调笑她。
再回想到讨论的这个问题,她如何还能自持?
慌乱之下,叩了个头,便扭头离开,落荒而逃。
倒是留下朱厚照一人得意的哈哈大笑。
葵儿有些懊恼,若不是因为对方是皇帝,她早就要说上两句了,看着正正经经的,没想到也坏透了!搞得她出了个大丑,浑身都难受的很。
辛惠回来的时候还挨了她一眼。
“怎的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