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之间互相争斗其实并不可怕
,所谓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关键在于一个帝王如何去引导、控制。
而作为朱厚照来讲,他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能争得……朝廷没有做出最优选择。
这样想着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计较。
「介夫本人呢,你们与他谈过没有?他怎么说?」
韩文上前一步,「只要是圣意,刀山要上,火海要下。介夫自是以陛下的圣旨为准!」
那就是说没有谈过。
朱厚照仔细思考了这些人,算是各有各的优缺点,「王先生、韩先生。你们两位面前,朕就什么都讲了。杨介夫,不适合这个浙闽总督。」
王鏊和韩文相互看了一眼,「请陛下示下。」
「弘治十一年,山东布政使齐宽侵夺民田一桉,介夫在青州府任上动作缓慢、过于温柔,最后还是朕去督促、并派了山东镇守太监尤址,才算有了进展。如今浙闽总督所需的手段更为刚烈,介夫怎么能行?要是山东还行,派个人过去,左右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但浙江、福建,离得还远,朕这个皇帝只怕鞭长莫及。所以很大程度上要靠这个人自己。」
王鏊和韩文都没想到皇帝记着这一茬。
实际上,朱厚照主要是介意于他会和王琼不和,现在是两人没碰到,所以他也不能‘预测,未来,但即便按目前的性格,也能推断得出来。
到那个时候,谁也别怪,就怪皇帝自己。皇帝最重要的可就是用对人。
至于他说的这个理由,王、韩二人都不好辩驳,因为开海这件事太大,皇帝不信任一个人,你非要说他好,最后出了问题……这可就不好玩儿了。
….
所以这件事到此时性质忽然变了。以前能随便推荐,现在这话就不能讲了。脑子一定要活,不能僵。
「杨阁老倒是也给朕推荐了一人,就是吏部的侍郎。」
「梁叔厚?」
「不错。」
「叔厚做京官确实称职。」王鏊这话讲得。
言外之意,就是到地方很容易被湖弄。那些贪官、胥吏根本不和你讲什么君子之道的。
「这倒也罢了。朕是觉得梁叔厚最大的不适合,是他的官位太小了。作为皇帝,朕考虑的是开海,早前讲了,朝廷要摆出狮子搏兔的气势出来,派一个吏部侍郎,显然不是朝廷全部的力量。况且,西北用阁老,东南不用,平白的让有些人觉得东南次要一点。」
「不!朕不要这样!朕一开始就要露出獠牙让他们看。支持朝廷的政策一切都好,不支持,就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好鱼死网破的心理准备!」
说到这里朱厚照是握紧了拳头。某种程度上,现在是一种胆大者的游戏,你敢刚,咱们来刚,不敢?老实待着!
所以他的目光其实看向了王鏊。
王鏊有些意外,他倒不害怕,但真的意外,「陛下……微臣比叔厚也好不了哪里去,若是耽误了大事……」
「不,你忘记了一个人。」朱厚照嘴角弯了起来,「大约也要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当初他刚一出手便震惊了你,也震惊了朕。也唯有你,能信任他、放手给他。」
「一个人?」
「王守仁。」
这个名字一出现,王鏊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他们当初一起在西北抓张坋时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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