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见到她的时候,两个人像互相的救命稻草,不用说什么就先抱在了一起,明明各自伤心,却又要相互安慰注意
身体。
张皇后现在也就剩这么个儿子了,她捧着儿子的脸颊,眼睛已经哭红肿,「照儿要坚强起来,以后这天下的万千臣民就都指着你了。若是有什么委屈了,就到母后这里,母后听你说。」
弘治皇帝身体不好,但张皇后的身体还是可以的,她还要再活几十年。
「母后你怎么样?」
这么一问,张皇后眼泪也扑漱漱得往下掉,手中擦了擦鼻子说,「母后也没别的,就是想你父皇……」
朱厚照有些神情恍忽,他还记得就在这坤宁宫,弘治皇帝和他们一起坐在这儿笑呢。
晃了晃脑袋,他把这些情绪甩出去,又怀抱着张皇后,「以后我侍奉着母后。」
「皇儿,当年延龄和鹤龄各有一个女儿,母后想把她们接进宫里来。」
「好,这事儿,儿子让司礼监的陈荣去办。」
……
这个时候朱厚照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叙温情,找他的人太多,哪怕是尚衣监都要寻过来。因为新皇帝和老皇帝的身材不一样,所穿的龙袍自然也就不一样。而且这玩意儿还不能提前定制。
所以现在务必需要朱厚照腾出点时间,把身材量一量。
另外,还得搬家……
但朱厚照觉得自己换地方睡不着,就吩咐暂时先不要。
奉天殿。
内阁和六部九卿最后议处,大行皇帝庙号为孝宗,谥号为建天明道诚纯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
嗣皇帝对此没有异议,照准执行。
除此之外,一般这种时候还要赦免犯人,以让天下人有感于新皇帝的恩德,这类常规操作朱厚照也都没想法。
这么一通忙下来,太阳已经落山。
到晚间用膳时,朱厚照这才注意到边上伺候的刘瑾气喘吁吁但精神饱满,笑他是不敢笑了,但是干劲明显比平日里要足些。
一朝天子一朝臣,外臣还不明显,内臣是太明显了。
萧敬这个以往皇帝身边的红人儿,现在就只能在灵堂里,哪儿也出不去。
「刘瑾。」
「奴婢在。」
「从今天起,你去司礼监领个差事,先从秉笔太监开始吧,以往东宫的规矩就是往后宫里的规矩。」….
刘瑾日思夜想这句话,真的听到了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抛上了天空,又无端坠落下来,他大喘着气,哆哆嗦嗦的谢恩,「奴婢叩谢皇爷圣恩!」
「以后不要叫皇爷,不爱听。叫皇上。」
「是!奴婢叩谢皇上天恩!」
「大行皇帝的灵柩还在,你不要在宫里闹出什么动静,现在是国丧期间。」
刘瑾点头,「皇上叫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你真这么听话?」朱厚照俯下身子,低声说:「今天是特殊的时候,先前和你说过的话怕你忘记,朕,就再和你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