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诚心待臣,那么臣也就说上几句心里话。不对之处,望陛下不要见怪。」
这话是客气的话,弘治皇帝脾气好的很,堂堂英国公,只要不是疯了、乱说话,皇帝是不会怪罪的。
「尽可说来。」
「是。臣以为祖宗定下本朝皇后娶寻常良家女子的国策乃是为了防止汉唐外戚之祸。祖宗们是担心,守成之君锐气不足,为人所欺。但
于本朝而言,自不必担心,现在朝堂之人人都看得出殿下将来必是一代雄主,外戚擅权的情况很难发生,因而陛下想要稍易祖制,所虑也无不妥。不过,臣以为还是照祖制而行为上佳。」
弘治皇帝不解,「为何?」
「祖宗定了这项祖制依臣看利远大于弊,若是轻易改动,则难免后人以此为例。再者……」英国公露出笑容,缓和皇帝有些紧张的情绪,「陛下真的觉得殿下就缺了一个外戚助力?」
乱是乱不了的,文臣武将皆有唯太子马首是瞻的,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等着太子登基,他们也好一飞冲天,所以英国公这么说倒也没错。
但从弘治的角度看,他总是要把能考虑的都考虑到,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怎么好放心呢。
「听英国公这么一说,似乎意义也不大,朕是难免关心则乱。」
「为人父,是会如此。不过陛下应当相信殿下、相信臣才是,便是朝中有些宵小,他们也翻不起风浪。」
朱厚照大抵不知道,他这个老父亲为他考虑到了这种程度。从皇帝的角度考虑,太子做的事当然是激进的。
但朱厚照自己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且不论是政治力量还是军事力量,他都是有的。
淮王的处置办法定了以后,浙江窝桉的结局也就不再有变动的可能。不久后,内阁明发旨意,要求将浙江涉桉官员全部拘捕,并槛送京师。
其中有幸运的,像光禄寺卿钱士,可以免去冬日赶路之苦,直接从家中抓到刑部大牢。
而在浙江,其实拘捕行动一直在持续,连带着南直隶官场都有震动。
等到京师的旨意一来,张永心中大定,他吩咐下去,「将贬淮王为庶人的旨意去告诉那个徐若钦。看看他还有什么倚仗!」
当日提审徐若钦,这个家伙始终嚣张的很,说到底是觉得后面有人罢了。
接着张永还感谢梅可甲,「当日听闻涉及淮王,咱家差点就被唬住了,还好有梅老板一边上奏、一边抓人的建议,才不至误了殿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