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究竟是哪边出了问题?
宫外,他和吴宽同乘一辆马车。
车轮吱吱呀呀,车里的两人却一时沉默。
“吴大人,其实……”王鏊有些不好开口,但他心中既敬重太子,也敬佩吴宽,
这两人为国为民之心其实一般无二,本不必如此的。
“济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王鏊想了想,还是要说。
“其实下官是想说,太子殿下并非是那样的人。”
吴宽听了这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鏊看他没阻止就继续说了下去,“下官与殿下接触过数次,殿下之忠孝、仁厚自太祖至今,难有出其右者,东宫里的人也说,太子殿下待下人极厚,从来不是动辄打骂的阴鸷之主。况且,太子年幼,喜怒由心,有些话是冲动了,吴大人这边不要往心里去。”
吴宽就很不能理解。
“若照济之这么说,殿下应该是持正讲理之人啊,怎么还会有今日这番表现?”
这王鏊也无法解释的完全清楚明白。
“……若是旁人,属下会说是因为犯错不认,强词夺理。但殿下今日为张永开脱之语,吴大人也听到了,有功不尽归于上,有过不皆诿于下,遍翻史书能找到如此风骨的储君吗?有这样的担当、这样这样的魄力,吴大人难道会觉得殿下是想逃脱过错?”
吴宽是给气得脑子都堵住,
不过现在有王鏊这么一提醒,他也有些醒悟。
是的,逃脱过错的道理讲不通的。
王鏊接着说:“属下可以肯定,殿下将来必是一代圣君。自古圣君于百姓这点都是极为看重的。或许……或许就是因为殿下最初说的那句,我们这些人撞见了殿下野游,脑子里想得第一件事是上奏陛下,而不是踏平不平之事。殿下大概觉得我们这些人,圣贤书……白读了。”
这也就是今日所争的焦点。
吴宽笑得有些不屑,“济之可不要被几句诡辩绕得妄自菲薄起来,我何时说过百姓之事就是小事?我是说在今日这个事情之下,太子微服是更大的事,这何错之有?”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那你不是没吵过太子嘛!
王鏊听出来吴大人心中还是不服。
这就让他很难办了。
关键一个是太子,一个是詹事府的詹事,正儿八经的清流出身,朝中重臣。
这以后接触不少,若是继续争下去,岂不是影响文臣在太子心中的观感?
而看今日太子对待宦官的态度,
张永以及张永之外的所有宦官都会把东宫当做自己的天,有这样一个为自己做主的太子,那刀山火海都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