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洼,北风呼啸。
小屋中,寒气袭人,哪怕火炉烧的再旺也没用。正如周煌和桓道济,任那商赟说的再慷慨激昂,都一样无动于衷。
说白了,两人虽然如今落难江湖,但当年都是最顶尖的世家大族出身,对士庶之间的天堑鸿沟,认识的再透彻不过。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们根本没法相信,这个庶族地主富商组成的所谓‘寒社’,能斗得过强大无比的门阀。
“圣人云,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也。”周煌看着商赟,缓缓摇头道:“士族和庶族的天壤之别,是改变不了的。”
“圣人是说过,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也。”商赟却断然摇头道:“我却不认为他说的是士庶之别,而是后人为维护士族门阀的统治,曲解了他的意思!”
“那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桓道济饶有兴趣的问道。
“上智,是说最高等的智慧,下愚,是说最不堪的愚蠢!”商赟的目光无比坚决道:“人和人确实差别巨大,永远不会一样。但这种差别,应该来自于这个人本身是智慧的,还是愚蠢的。而不该只由其出身决定!”
“但现实就是如此,只要你出身于门阀大族,管你多愚蠢,都会高高在上。只要你出身于寒门庶族,管你有多少智慧,也依然无法出头。”周煌沉声道。
“现实虽如此,但最高等的智慧,是永远向上的。无论自己处于哪个阶层,我们这种人都坚决不能承认这种不公平的现实!我们要矢志不移的去改变它,绝不能让那些不堪的愚蠢,凌驾在我们头上!”商赟胖胖的脸上,激动地腮帮子一颤一颤,看上去颇为滑稽。说出的话来却是慷慨激昂。
“好一个永远向上的智慧,”周煌哂笑一声道:“商老板是因为怎么向上都上不去,才想要改变的吧。”
“周庄主……”那带着两人前来的男子,闻言眉头一簇。这次寒社有机会招揽到两位天阶大宗师,实在是天大的喜事。可不能让两人一见面,就和商老板闹僵了。
“无妨。”商赟却淡淡一笑,坦然的看着周煌道:“不错,我是想走一条看似更简单的道路,但人家不给我这个机会,所以我也只能舍近求远了。”说着他一字一顿道:“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停下向上的脚步!”
“商老板的雄心,令人十分钦佩。”周煌却不是那么好被说服的,但他此次前来,并非是跟商赟抬杠的。是以淡淡一笑,便话锋一转道:“至于我们二人理不理解,并不重要。只要商老板能帮忙救出我的族人,我就愿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