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考虑大王会如何看待此事,大王必会令君上挑出的甸师尽快去臂助君上。”
“若本官所料不错,尔也会在征调之列!”
“今君上看重尔于农事方面的能为,此乃尔之幸也。”
“若尔信得过本官,切切要抓住此番机缘!”
许旻疑惑又忐忑的小声发问:“上官,你我难道不是要回咸阳城为长安君寻祝由医去吗?”
韩仓反问:“尔以为君上今日乃是患了脑疾,胡言乱语乎?”
许旻内心腹诽。
这可不是下官说的,是你当着长安君的面亲口说的!
怎么现在又不认了呢?
韩仓慨然道:“以金汁粪田,何其荒诞!”
“本官初听此言,亦怀疑君上患了脑疾!”
许旻忍不住附和:“长安君以金汁粪田的说辞看似有理,实则毫无根据。”
“长安君制定的验证之策至少需要数万人才能竟功,但却粗浅单薄。”
“若说长安君未患脑疾,下官只能以为长安君是有心供养困苦黔首。”
“而长安君之所以治金汁,则是因金汁浊臭,唯有确实活不下去的黔首才会甘愿与金汁为伍。”
“如此,长安君便可筛去诸多还能活得下去或不愿为活路而拼尽全力的黔首。”
韩仓笑而颔首:“本官很难说君上没有如此想法。”
“但本官却更以为君上是得了大秦列代先王的提点!”
许旻双眼瞪的溜圆:“长安君又得了大秦列代先王的提点?”
韩仓点了点头:“君上甚少言说没有把握的事,说话也多留有余地。”
“今岁四月,君上笃定天下大旱,何其荒唐!然,天下果然大旱。”
“前几日,君上断言天将落雨,依旧荒唐!然,天下果然落雨。”
“群臣皆以为此乃大秦列代先王的提点。”
“今君上又说出了可以用金汁粪田这更加荒唐的言论。”
“且比之研造长安纸之际,此番君上的态度愈发笃信!”
许旻的呼吸多了几分急促:“所以上官以为,这又是大秦列代先王提点了长安君。”
“长安君的笃信,乃是出于对大秦列代先王的信任!”
明白了!
全明白了!
怪不得长安君那般自信,怪不得韩仓突然就不劝了,怪不得自己无法理解长安君的布置。
原来这一切都是大秦列代先王的任务!
大秦列代先王能害长安君、能害大秦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既是大秦列代先王的提点,那即便自己不理解,也必须照做!
韩仓笑而颔首:“这只是本官个人粗浅的判断。”
“若非脑疾,本官也只能想到大秦列代先王再次提点了君上这唯一的解释。”
“而观君上对治金汁的种种布置,本官以为君上理应不曾患脑疾!”
许旻的呼吸愈发急促。
以往大秦列代先王几十几百年都不一定能显灵一次。
但今年才刚过去一半,大秦列代先王却已提点长安君三次!
这还只是被外人得知、有切实证据表明的提点。
未被外人得知的提点呢?
许旻慨然而赞:“长安君身负列代先王恩宠何其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