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田丽云静坐在窗边那张古朴的画案前,周围颜料、画笔摆放得略显凌乱,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淡淡的刺鼻味儿。
她身着一件宽松的棉布裙,几缕发丝从束发的橡皮筋里散落,垂在脸颊边,神情专注地凝视着眼前那幅搁置了好些时日、仍未完成的画作。
这幅画,本是她筹备许久、满含心血要送给萧景辉当作惊喜的,画里勾勒的是他们曾漫步过的海边落日之景,
暖色调的晚霞与波光粼粼的海面交相辉映,可中途琐事缠身,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此刻,她正执起画笔,蘸着颜料,试图找回最初的灵感与笔触,细细描摹着海浪的纹理。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清脆的提示音打破一室宁静。
田丽云眉头轻皱,搁下画笔,伸手拿过手机,瞧见是萧逸辰发来的信息,那瞬间,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紧,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目光扫过那简短几行字,
“十多年前?
禽兽不如的事?”
她秀眉拧得更紧,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安。
她轻咬下唇,手指不自觉地在手机边缘摩挲,脑海中飞速运转,
努力回想曾经的萧景辉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她和萧逸辰上小学的时候,经常一起上学放学,也见过萧景辉。
因为萧景辉比他们高几届,也在同一个学校。
那时候萧景辉还青春年少,在她印象里,总是带着儒雅笑意、
行事妥帖有担当的模样,实在难以和萧逸辰口中“禽兽不如”这般严重的形容挂上钩。
田丽云揉了揉太阳穴,满心纠结烦躁,索性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嘟囔着:
“算了,懒得去想了,净搅我画画的兴致。”
重新拿起画笔,可手却不听使唤,笔触在画布上变得生硬、犹豫,颜料涂抹得也没了章法。
她的目光时不时飘向那反扣的手机,思绪像脱缰野马,再度闯进萧逸辰提及之事里。
那神秘又惊悚的寥寥数语,像在她平静的心湖投下巨石,涟漪不断,
搅得她再也无法专注于眼前的画作,原本温馨美好的作画场景,此刻在她眼中也失了颜色,
满心都被萧景辉那段未知的过往、萧逸辰暗藏的算计所占据。
夜幕如墨,缓缓浸染了整座城市,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洒下昏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