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犀赤角至刚,十字貂骨头至柔,直接作用在谢陈骨质上,辅加其他几十种药材熬炼血肉,而谢陈就是这炉药液的主体,他要吸收全部药力,再作用在自己体内,将这些力量尽数融合,化为己需。
就是过程惨烈,比白藏的磨盘手段还要难熬,他无数次昏死,连想起身爬出缸外都不能,没有力气。
谢陈醉了三天,疼了三天,熬了三天,嚎了三天。
尹焰童都不忍心听,请求白藏将他耳朵封闭,心想,自己的修炼若是这般,那宁愿做个凡人拉倒。
三天后,石缸炸裂,谢陈跳出,庆幸自己还活着。
他全身散发着明亮金属光泽,像是被锻打研磨过的钢胚,闪闪发光。
自然比之前更加强大,挥拳有雷鸣,跺脚能塌山,当然,不是老松岭这种巨岳。
谢陈自信,现在再碰上长尾鼬,单手就可拿下。
“继续扛山”,白藏的锻体手段还是依旧粗暴,只不过这次由草屋山换成了老松岭。
数倍的重量叠加,还是白藏施法暗中减轻了很多之后,谢陈弯着的腰还是无法挺直。
他在漫天大雪中扛起老松岭,艰难支撑,一扛就是半年,扛起了冬日里的满山冰挂,扛起了山林间老松吐嫩芽,还有草甸上的繁花。
雪水化为冰,混在老松岭下的奇异杀机中,令他刺寒,春雨带着泥,顺石崖流淌而下,激发万物生机,惊雷激荡,洗涤一冬浊气,寰宇澄清,天穹清明。
转眼间,冬去,春逝,夏已至。
各处新绿惹蝴蝶,暖风熏人醉,鹧鸪声里抽穗,苦菜凉心扉。
“师叔,吃,苦菜正应季,刚好清清心火”,尹焰童个子明显长高,小脸蛋还是圆滚滚,低着头扒饭。
他看出谢陈心情不好,很烦躁,像是初夏为了领地配偶而不断争斗的野牛,鼻孔冒烟,双目喷火,见谁都要呲牙。
尤其是,前几天自己不小心在谢陈面前展露了一手修行成果,翠仪华光覆满胸膛,湛湛宝光照亮了草甸,连石壁上壮士负石图刻也纤毫毕现,可依旧照不亮师叔那张阴沉的脸。
从那天起,本就低落的谢陈更加寡语,基本不说话,连尹焰童也觉得沉闷。
“师叔,你别这样…,好歹吃一口”,尹焰童往他碗中夹入大把蔬菜。
谢陈冷笑:“我有火气吗?不需要!”。
“可是,你嘴唇边都着急冒泡了”,尹焰童小声辩解。
谢陈猛一拍桌子,“要你多嘴!”。
小家伙噤若寒蝉。
谢陈起身走到屋外,站在崖边,可是迎面吹来的山风中也夹杂着热气,让人烦躁,“可恶,老松岭上这些歪树也不长个正经地方,一丝凉荫也没有!”。
他跳到石壁山上,坐在老松枝干,轻轻抚摸干裂树皮,唤道:“横刀,你要是会说话多好,陪我聊聊天,师尊是个闷葫芦不管事的,小虎崽子又净惹事,我一边操持杂碎家务,还要忧虑前途,心里苦啊”。
“关键是这身体也不争气,丝毫没有动静”,谢陈真想哭一场。
是的,半年过去,他还是没有突破,不要说摸到翠仪境门槛,连大门朝向也不知。
他的身体再次进化,褪去了一丝金属光泽,而是散发着玉质的光辉,强横到离谱,即使数次历练,对上那些初步凝聚出翠仪华光的妖兽,也能轻松解决,但是,却一直看不到希望。
尹焰童端着比他脸还大的碗,菜肴堆成小山,靠在木门框上仰着脸大声喊道:“师叔,你那碗不吃了吧?”。
谢陈满脸痛苦,捂着眼睛不愿再看,“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小虎崽一天要吃半头牛,五桶饭,果蔬蛋奶无数,如何养得起!”。
他一直委托丁永从善桥城内采买各种食材送到山路尽头,只是这半年来次数越来越频繁,运载的车辆也排成队,丁家上下皆震惊,割阙山上有这么多人口?
谢陈以头撞树,砰砰直响,“我怎就不能突破,难道真要熬炼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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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师叔,库房存货不多了,晚上就没得吃……”,尹焰童已炫完一大碗,端着谢陈那碗继续靠在门框上吃。
谢陈双手抓住树干,用力摇晃,粗壮老松簌簌摇动,散落一地松针。
“师叔,横刀受不了”,尹焰童大声提醒,担心谢陈发狂,将这棵顽强生长的老松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