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了美色,不为了后代,他怎么会混得如此凄惨?
岁晚若是真的能够回到他的身边,还愿意给他生一个孩子,他都想朝天叩五百个响头。这是做了几世的善人,才能修得今生的称心如意。
浪子回头容易,找一个甘心情愿接受浪子的女人不容易,让伤痕累累的原配接受渣滓前夫更是痴人说梦。
沈长戈自己都不敢想象,岁晚做回沈夫人,再生一个沈姓的孩子,他得高兴成什么样?
“嗯……希望沈将军说到做到。”
未轻煦嗓音低柔,端起茶杯把玩,像是陷入沉思,没再说什么。
沈长戈紧锁眉头,心中的不安加剧,不由问道:“你怎么了?有啥不好的打算?”
三宝的小眼睛滴溜乱转,坐在一旁,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止不住猜疑,这未公子怎么像在交代后事?
一个问,一个猜,一个神魂出窍,正僵持不下,吴岁晚带着一个婆子,一人端了一个食盘走进屋来。
开饭了,放了两张桌子,大夫小工和三宝一桌,未家夫妇和沈长戈一桌。
三宝性子开朗,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儿,他所在的饭桌欢声笑语不断。
再看沈长戈这一桌,只见吴岁晚和未轻煦相互夹菜,对视微笑,轻声交谈,仿佛另一个大活人不存在。
沈长戈一口菜能嚼一百下,眼珠子黏在吴岁晚身上,很快把未轻煦的诡异抛到一旁,嫉妒起他对妻子的亲密。
夜深了,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也不知是吃多了,还是吃少了,沈长戈的心口处冒着酸水。酸得眼睛泛红,舌头麻木,撅着大嘴离开了春善堂。
“将军,我咋觉得未公子遇上什么事儿了呢?今天晚上的话,说来说去的,听着丧气。”
三宝看明白主子的脸色,知道他心情不愉,但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沈长戈大踏步走在无人的长街,时不时回头瞄一眼春善堂的方向,不在意的语气里又掺杂了一点点愤恨:“他能有什么事儿?就是自惭形秽,知道自己配不上岁晚,但又不甘心快快离开。娘们儿唧唧的反反复复,想要刺激我吗?我就耐心等着,哪怕等到他老死,我也等着。我身强力壮,还拖不过他一个死太监吗?”
“哦……”
三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又实在想不明白,究竟哪里不对劲儿。
别人的闹心事儿,他跟着瞎琢磨啥?还是想想自己的开心事儿吧!
“将军,你知道吗?夫人说了,兰溪和孩子都好,我家小七都会爬了。等到了夏季,让她们母子和春善堂的余大夫一起来平城。我得亲眼看着我儿子走第一步路,听他喊第一声爹爹,哎呀,想想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