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拇指刮了下眉心,一脸尴尬地跳下来,“阿翁……眼神挺好使哈。”

江阿翁撇了撇嘴。

能不好吗!

这棵树高得很,也就老宋老眼昏花又耳背才未察觉。

他跟了妻主那么多年,就算不会武功,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来。

而且一抹鲜红‘飞’上树,只要不是瞎子,应该都能看到吧。

就为这,他才没让老宋出来送人,省得孙女觉得没脸。

“至于吗?还躲起来了,以后早晚得时刻见面着。”江阿翁不留面子了,直接戳破。

难得江篱没有转移话题,如实作答,“也不算躲吧……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在千味楼里说话有些重,也看到他愈发苍白的脸,可她还是狠下心来一走了之。

江篱心中对安怀清虽没有气恼,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埋怨。

安怀清过去观景屋的确是为提醒她,但也恰恰因他过来提醒才酿成那日的事,还被女帝抓住了小尾巴。

而今父母之命、女帝之言,她必须要娶亲。

命令她娶亲之人是女帝,她不能、或者说不敢去怨怼。

便只好把心中的气恼尽数给了唐周父子,而那些说不出口的埋怨都归于安怀清。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皇命难违,又能怪得了谁?

她不过是柿子专挑软的捏,把那些怨气都撒在他身上罢了。

这才下意识躲到树上,不想让安怀清看见自己。

心虚得很……

江阿翁拉上江篱的手,带她往县女府府后门行走,“怀清是个好的,就算你不喜,婚后也要好好相待。”

“阿篱,你要相信,感情是可以慢慢相处来的。”

江篱默了片刻,而后郑重承诺,“我的确不喜安怀清,但阿翁放心,既然娶了,我一定不会苛待他。”

婚后她们可以相敬如宾,双方互不打扰。

她只是在感情上不喜安怀清,但不妨碍她们是很熟悉的人,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离谱举止。

江阿翁笑着点头,“嗯,很好。”

感情的事他不急,只要小两口时常腻在一起,还愁不能生出情意来。

翁孙两人的谈话中,没有提及过宋玉一嘴。

江阿祖死于倭国人之手,江阿翁最是痛恨倭寇,而两父子还想用倭国药物,怎可能得他正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