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们自愿易子，军队就没法管了。

陈德亲眼看到了史书上记载的易子而食，人们不忍心吃掉自己的孩子，只能跟其他人交换孩子来吃。

因为军队的管理，难民们还可以遵守秩序，但道德准则之类的约束已经彻底没了。

难民们会因为一口饭而牺牲自己的身体，也有人会为了一口吃的将自己的结发妻子推出去。

除了色欲，难民区还有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在发生，而这些军队都无能为力。

再者，人太多了，排泄也是个问题。

难民只能在营地外随意排泄，整个难民营地都是臭气熏天。

好在这个时候，也没人会在意这些。

比起这次饥荒，上一次洪水所造成的灾难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很多道理陈德都能理解，但没有亲眼见识过，一切都只是存在于想象之中。

这一刻，陈德才算真正明白了为什么灾民已经不算人。

他见到了很多因为吃土不消化而导致肚子鼓起的孩子。

赤裸着上身的孩子们瘦骨嶙峋，都可以看到肋骨，但肚子确实诡异的膨胀......

可能史书上对这次饥荒的记载只会寥寥几笔带过，后来的翻书人也只需要几秒钟就能看完。

但灾民们现在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煎熬的活着，煎熬的期待着自己能够熬过去能够看到希望。

一旦有人撑不住饿死病死或者自杀，那就是其他灾民的一顿饭。

营地内已经混杂上泥土的白骨上面的牙印就能证明这一点......

如果没有亲眼见过这些，陈德可能会调侃：【还是太浪费了，骨头可以熬汤】。

亲眼见识了难民们的生活状态后，陈德已经没有了这些心思。

陈德自认是个心狠手辣没有良心的人，但在这种情形下，他还是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

还是前期准备的不够！

兑国的大部分资源都流进了秦国，但并不够，秦国要撑一年。

陈德之前划拉的那些并不够。

所以，秦国现在只能紧巴巴的过日子，偶尔才能给灾民们改善一下伙食。

别说秦国人了，王大勇这个歪果仁都于心不忍：“这也太惨了，您没有办法？”

“你当我是神啊？”

陈德对王大勇说道：“你直接去找韩龙象吧，我得回京都了。”

“好。”

王大勇继续跟着陈德只能算浪费才华，陈德根本不带兵，带也是带着谍子，勉强能算骑兵。

等王大勇走后，海棠问道：“你真没办法？”

“有。我更希望用不上......”

这种情况下，没人能有好办法，除非能变出粮食。

要么增加粮食数量要么减少灾民数量，陈德变不出粮食，他的办法只能是减少灾民数量......

陈德揉了揉脸，很惆怅：“征战的步伐真是被拖累了，希望别影响到军粮。这还只是一个地方......”

发了半天牢骚，陈德忍不住骂了句【他妈的】......

秦国境内就没有几个地方没遭灾，就算没遭灾，秦国是一个整体，遭灾的地方这么多，其他地方也会受到波及。

陈德现在只希望饥荒到后面别影响到军队就行，要不然事情真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