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既然要和官府作对,就得彻底,否则大家往后都安生不得。”
“不对不对,你这话说反了,谋反若是不成,那便是永远不得安生了!”
“常明啊,此事须得三思,咱们当真要和官府作对嘛?战端一起可不是说停就停的,到时候山庄一众老幼妇孺如何安置是好?”
“当家的,我家娃娃刚当了御灵师,可这娃儿年纪还小,驯驯兽还成,打仗怕是还不成的,他能退出师门吗?等大些再说。”
一时众人七嘴八舌争执起来,常明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脸上坚定的表情也消失不见了。
“诸位乡亲!”
站在场地中间的李方尧忽然高声喊道:“朝廷此番要来与山庄作对,其实是为了李某!”
此话一说出口,四下里顿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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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他浓眉紧蹙,继续说道:“诸位有所不知,李方尧这个名字只是化名,李某的真名姓乃是李永,十年以前曾在京师的禁军做教头,和在座的许多人一样,因为得罪了朝中大官,被悬赏了人头,逃难路上遇到的刺客不计其数,幸得樊二娘相助,收留在悬臂山庄隐姓埋名过活……”
李方尧举目扫视众人续道:“……李某得知,官府已经知悉李某的真实身份,捉拿腾龙宗事小,捉拿李某事大,此番之所以会来为难山庄,其实便是要趁机拿捕李方尧回去的!李某已经想好了,山庄于某有大恩,此生无以为报,李某既然是代庄主,和腾龙宗本来就脱不开干系,待得此次将庄主之位传给常明之后,便一人带玄灵去自首投官,官府已经答应,不会再来为难山庄,还会给李某一个对簿公堂自证清白的机会,李某再三权衡,若不想事情闹大,唯有此法可行!”
“爹爹!”李云渃大惊失色,看见李方尧表情决绝,显然不容置疑,又连忙抬头去看角楼了台上的一众樊家长辈,只见樊尘庸、樊尘功等人皆默不作声,似乎早已知晓此事。
校场上的人们爆发了,反对声不绝于耳:“教头万万不可啊!官府的话,能信吗?”
“我意已决!”
李方尧大吼一声,抢过云渃手中的迅白缨“咚咚”敲击着地面,剑眉倒竖,声如洪钟:“过涧虎李方尧现今仍是悬臂山庄的代庄主!”
说罢抱拳行礼,在众人无言的注视中提着迅白缨独自走了。
“师父!”樊常明环顾四下正好与云渃目光对视,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异常难堪,慌忙避开视线回头看了看缄默不语的众长辈,一时欲言又止又气又急,只好慌慌张张跑下角楼追赶师父而去。
但见樊尘功起身,面带愁容说道:“诸位,教头与我兄弟相称多年,当他将此念头说与我听时,我比在座各位都要难过得多,然而思来想去,也唯有此举,方能将危机化解,保山庄太平!”他说到这里脸色恢复平静,环顾全场问道:“若谁有更好的法子,可以献计上来!”
偌大的御兽台校场上无人响应,唯闻嗟叹之声此起彼伏。
“唉,不想殃及妇孺老幼,除了给官府磕头认错,还能有啥更好的法子?”
“李教头以一人性命换山庄众人生路,实在是顶天立地的好汉!”
“唉,李庄主不在了,常明又年纪太小,往后谁来带头保聚乡里?”
“还保聚呢,你没看出来吗?官府早就看山庄不顺眼啦,觉得什么风头都被山庄抢走了,此举就是不想让山庄做大。”
“官府不干人事,我们为何不跟他们拼了?!”
“算了吧,你一个人去啊?你以为樊二娘当年为何要让李教头代庄主?本家那几兄弟有哪一个堪任的?方才他们又有哪一个敢吭声的?分明就是怂了,不想把山庄搭进去。”
没过多久众人就全都散去了,静静的御兽台校场上只剩下云渃一人坐在悬崖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