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想起了洛叶,想起了曹希夷,至少死在他们手里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便把药丸吞了下去。
不多时腹中便是一阵翻江倒海,随即那熟悉的阴冷寒气便再次从丹田涌出遍布全身。
“好好好,只要能赢,即便入魔也在所不惜!”
子卿手上的肌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像极了冬天时被冻得发紫的模样;随即“噗噗”几声,手指甲也被肌肉挤压得迸起,随即越来越长,从同样疯狂生长几乎覆盖了表面的白色体毛中探出来,变成了利爪。
“只是防御也太轻看腾龙宗了。”
除了听见肖候的笑声,子卿还能依稀听见浑身的骨架伴随着关节之间摩擦而发出“喀拉拉”的脆响在急速膨胀。“喝啊!”遍及全身的疼痛一起向子卿袭来,此刻的他不停滴痉挛和抽搐着,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
“陆兴,是条好汉。”
肖候缓步来到子卿面前,附身抓住子卿白色的头发,此刻子卿根本无力控制身体,只能任凭他一柄护手钩在自己脸颊上慢慢划过,割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肖候凝视着护手钩尖上黑色的血液滴落,口中喃喃自语:“就这么抓你回去太浪费了,毕竟我也很想知道……”肖候轻轻抚摸着子卿身上的白毛,用低沉的声音从面具缝隙间挤出几个字:“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龙辰风!”
肖候话音未落,说时迟那时快,忽从旁里闪出一道身影来,转眼便将肖候扑倒,随即是一阵“嘭嘭”闷响声不绝于耳。
只见白眚骑在肖候身上,双拳如雨点般叭哒叭哒砸在肖候头上身上,一时间将肖候打得无力招架,就连脸上面具都被砸得四分五裂,伴随排山倒海的拳雨落下,殷红色的血渍不断从缝隙间溅射出来,那些碎裂的面具残片和模糊的血肉混成一团,根本看不清肖候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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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间足足打出百余拳的白眚满脸怒容,瞋目切齿,充满憎恶的眼神让人根本不敢直视,面前的肖候显然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末了,白眚直起身来双手握拢高举过头顶,仰天大呼一声,要给肖候带去致命的一击。
“小蛾子。”
肖候一声轻呼让白眚高悬的双手静止了,而他颤抖的手中则多出了一支笛子,可惜气息微弱的他才放到嘴边吹出一个音节便停了下来,随即就咳出了不少的血,待得他平息了咳嗽,唇角终于挤出一句话。
“丽质仙娥生月殿,宋玉墙东流美盼。”
伴着肖候口中缓缓吟出的句子,白眚原本暴怒的脸上展现出一幅迷茫的表情,她微张着嘴凝视着肖候半晌,脸色缓和了下来,连带嘴角微微扬起,眼中也逐渐有了脉脉的神采,似乎突然就对眼前的人有了一种别样的温柔:“宏……宏年?”
肖候笑着说道:“恭喜族母,又添一个娃娃!”
白眚闻言表情瞬间又转为困惑,继而是惊慌,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一边茫然四顾一边嘴中不住念叨:“孩儿呢?不见了!在哪儿呢!”
“嘁!”
再看白眚身下那戴着半张破碎面具的肖候,即便满是血污,露出的本来面目还是让人一眼难忘,眉眼端庄,轮廓俊朗,端的生了一副英气逼人的倜傥相貌,只是此刻他眼神依然不屑,一声嗤笑透着于外貌格格不入的邪气:“不是在这里吗?”
不知何时肖候的手已经抵近到白眚的小腹前,而白眚则仍是茫然四顾寻着她的孩儿:“哪里?在哪里?”浑然不觉有无数微小的气流卷着闪亮的金属尘埃在向肖候的手掌聚集,逐渐汇成了一个小小的气旋。
但听肖候轻声道了句:“破!”
白眚身下绽放出刺眼的亮光转瞬即逝,于此同时身材高大的白眚便犹如一片被秋风猛然吹起的落叶,向后退出好几步,“呯”地一声撞在后面高台的台阶上,尘土飞扬中白眚吃力地爬到了雨儿面前,轻声喊了句“孩儿”便再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