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手指刚移到黑眚身上,却发现那畜牲身体忽然抖动了几下,竟然默默地爬起了身,脖颈的伤口滴着黑血,“呼哧呼哧”用力地喘着气,随着它胸口不断的起伏,前肢已经变得更加粗壮,表面布满了暴跳的青筋,而原本细长的后肢反倒变短了不少,眼看就快撑不住那巨大的身体了,更古怪的事,它那乌黑的表皮正渐渐由黑转灰,乃至身上的黑毛也夹杂了不少的白毛,此刻与其叫它黑眚,不如称之为灰眚更合适。
灰眚用一双泛着白光的,原本透过浑浊瞳孔,只能看见一片混沌,随即便听见一声刺耳的尖锐叫声响起,直震得他双耳嗡嗡作响。
子卿被这一声尖叫震得头晕耳鸣,正在愣神之间,灰眚抬爪就朝子卿扇了过来,“砰”地一声闷响,子卿被狠狠扇倒在了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灰眚那张突出的大嘴,眼看探到子卿脖颈前,血盆大口中布满三角利齿,“啪嗒啪嗒”,垂涎不断地滴落。
好在一声口哨蓦然响起,灰眚的血盆大口才戛然而止没有咬下来,吹口哨的正是那肖助教。
肖候慢悠悠走到子卿身边,面具下传来的声音泰然自若:“阁下可是在皇城司勾当?许久未见,不知韵王近来可好?”
子卿一惊:“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认识韵王?”
肖候答非所问:“不乖乖在家待着,到处惹是生非,真是讨人厌。”
子卿身体依然虚弱,唯有低声说道:“我是朝廷贵官,带人来查皇城司使失踪之案,你若敢伤我,怕是吃罪不起!”
“哦?官人带来的部属如今又身在何处?”
“肖助教,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独自一人!快杀了这厮!”抱着儿子尸首的刘里正大喊:“他害了我儿,助教你要替我报仇啊!”
“想报仇就自己上啊!”肖候话说到一半却被打断,不由转身怒斥:“当年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灵溪百姓生计,向宗主讨要福泽,我才谏言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由你来打理,结果你这些年来除了越来越贪得无厌,还越来越自以为是了,不仅这火势蔓延迟迟未能扑灭,若不是我来,你怕是连一个探子都看不住!”一番话直噎得刘里正说不出话来。
说罢又向子卿走来:“官人能活下来,一定是我那不肖的徒弟相救吧?”他双手轻抖,亮出一对护手双钩,钩尖闪耀着锋利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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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谁是你的徒弟!”
伴随洛叶的喊声在背后忽然响起,有一只黑色的铁球从仓库的木架后“咕噜噜”滚到了灰眚的脚边,不住冒出的青烟引得灰眚好奇地低头嗅了嗅,它哪里知道这烟源于铁球上的一根白色引信,正“嗤嗤”冒着火光越烧越短。
“震天雷!”子卿大惊失色,连忙向后一扑趴在地上,毕竟这东西是在军队中才能见到的火器,爆炸的巨大威力他再熟悉不过了。
肖候也连忙后撤。
刹那间夺目的火光亮起,伴随“轰隆”一声刺耳巨响,震天雷在大灰眚脚边爆炸了,那怪物瞬间就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骨无存,一时间仓库门前无数碎片四散,震得人耳鸣不止。
硝烟弥漫中,但听“哗啦”一声,仓库里最后一排木架上的麻布被人掀了开来,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排的震天雷,“我看你还能躲几次!”洛叶微笑着站在木架顶上,怀里抱着四五颗震天雷,一股脑的朝肖候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