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他走到门口,李由正站在院子中间,神情紧张,目光焦灼地看着他。
这时,李斯,也从房间里追了出来。
他没有去看担心自己的儿子,而是径直走到韩非面前,脸上挂着让人安心的笑容,道:“师兄,你可以去廷尉府大牢接人了。”
韩非的表情,犹如化开的冰面,逐渐变得有活力。
李斯事无巨细,还考虑到韩非说话不方便,转身吩咐郑平:“你也一起走一趟,去把张良接出来。”
.....
“张良,出来!”
昏暗不见阳光的大牢里,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血腥味,其中还有排泄味浓烈刺鼻的味道。
狱卒手中提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哐哐在监室的木桩上敲打着,刺耳的敲击声,压过看不清角落里传来的惨叫声。
哗啦啦!
狱卒掏出钥匙,解开缠绕在门上的铁链,随手推开木门,扔进去一个鼓囊囊的包裹。
“换上衣服,有贵人要见你。”
张良面墙躺在床上,听到动静,动作缓慢地转过身来。
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一张还算结实的木板,上面铺着几层干草,充当被褥。
夜间天凉了,就把这些干草,盖在身上,最多再用衣服包一下唉,不让干草在半夜滑下去。
他的目光先是看到了门口的狱卒,狱卒框框地又敲击了两下:“快换,别误了时辰。”
张良这才把视线退回来,找到扔进来的包裹,愣神了一会儿。
他撩拨了一下乱糟糟的刘海,起身捡起包裹,把他打开:“是哪位贵人?是秦王吗?”
狱卒背过身去,没有再看向监室内。
张良从中拿出一件洗到发白的长袍,又翻出一把断了齿的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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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他在牢里住了一段时间,但刻在骨子里的贵族习性,让他下意识地生出嫌弃。
不过,他低头闻了一下身上,长时间没有洗过澡,又在阴暗潮湿中的生活。
那股刺鼻的味道,让他险些以为,自己是具腐烂掉的尸体。
张良手脚麻利地拖下更嫌弃的脏衣服,一边换着发白的旧衣,一边嘀咕:“应该不是秦王,穿这身衣服见秦王,多少有些不合礼数。”
“就算是秦王不介意,办事的官员,也不敢这么做,谁都只有一颗脑袋,砍一次就没了。”
张良穿戴整齐后,拿起留在最后的梳子。
这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看着那断掉的一根木齿,也不觉得嫌弃了。
他把梳子凑近嘴边,来回翻面,把唾沫星子喷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