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时,有一缕头发从耳畔滑落,像一枝在微风中摆动的柳条。
段黎光向来聪明,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不想再和谢家人有牵扯。
想想刚才卫医生给的诊断,他是脑科专家,先看的都是脑部检查报告。
既然老专家都说没事了,剩下的就是静养,段黎光就没再多说什么,要带着她一起回家。
回去的路上,他看着身侧乖巧安静的谢瑶,还有点不适应。
因为,曾经尖锐的她,如果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是肯定会论出个一二三四五的。
“今天……对不起。”
谢瑶坐在副驾驶,在段黎光又一次看过来的时候,按捺不住道了歉。
男人冷脸开车,好像没听见。
“我今天,不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她假装不知道段黎光的冷脸,继续小声解释,“我只是,想再适应一下,再公开……行吗?”
但段黎光依然没搭理她,只是安静地开着车。
沉默,一直持续到了他们回到段家。
段黎光冷脸开了门,在进门后,下意识帮她换拖鞋。
等动作进行到一半了,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肌肉分明的手臂,就这样举着一只粉色拖鞋,重重僵在了半空中。
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青筋在隐隐鼓动。
最后在粉色拖鞋即将产生形变的刹那,他放缓了手里的力气,大方地弯下腰,帮谢瑶换鞋。
谢瑶半瞎的眼,都能感觉到他做这一动作有多熟练。
所以她鬼使神差问了句:
“你以前,经常帮别人穿鞋吗?”
男人手下动作微顿,卷到小臂处的衣袖前,银色的手表泛着寒光。
“没有,”他浓密的睫毛稍稍抖动,“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