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萍蹲在自家院子里的水井旁边,正心不在焉地帮葛秋花杀鸡拔毛。
那只鸡在滚烫的开水里过了一遍,喉咙上被割了一道裂口放干了血,浑身湿淋淋地躺在地上,两鸡爪子向前蹬直,眼珠子半闭半合,仿佛在无声地抗争着命运的不公。
粗糙不平的水泥地面上铺了一地的鸡毛,血水沾染得到处都是,徐若萍满手满脸的污迹,一头乌发往一旁倾泻,发尾几乎碰到地上的血水,但她浑然不觉。
胡一辉今天没有陪在身旁,在这个伤春悲秋的节日里头,徐若萍徒然感觉心里空空落落。
其实有好几次,她都想要开口询问,为什么每个月一到十五,他就必须闭关静养,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她就不得不以各种理由把这个疑问吞下去。
雄性都是高傲的动物,绝对不喜欢在异性里头表现出自己懦弱的一面,胡同学尤甚!
忙活完毕,走过去舀一勺水洗把脸,水缸里倒影出一张清秀的脸庞,脸颊两旁长了几颗痘痘,用手一挤,有点疼。
徐若萍心里嘀咕道:嘶,这红豆不长南国,倒长我脸上来了,真相思!
“咚咚咚”大铁门被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老旧的铁门发出一种沉闷的不堪重负的响声,时刻提醒着各位要尽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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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萍一愣,心道:中秋佳节,姐姐姐夫在各自家中过节,徐宏博一如既往地在外面鬼混,家里除了父母和奶奶,年年都是自己回来过节,今年还有谁没有回来吗?
正想着,就听见葛秋花扯着大嗓门吼道:“妹子,你怎么还不去开门,想房子被拆掉是不是?”
徐若萍哦了一声,在旁边水缸舀起一勺水,又再胡乱地冲洗一番,这才趿着一双塑料拖鞋跑去开门。
铁门打开的那一瞬,徐若萍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人。
徐俊穿一件黑色大衣,大敞开来,露出里面褐色的休闲装,下身搭配一条浅灰色的长裤,干净笔直,配一双岑亮的皮鞋,身材修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成功男士的魅力和风度。
此刻他双手里拎着几大只购物袋,里面装满了包装得花里胡俏的礼品。
徐若萍的身体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怎么来了?”
徐俊的目光热切而凛然,又仿佛无知无觉,盯着徐若萍,从上往下滚了一圈,抿嘴一笑,轻轻道:“想过来探望一下伯父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