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萍脑子里闪过刚才瞅见大堂中央水族箱里龙虾标出的价格,雷劈似的愣了半秒,马上摇头兼摆手:“不,我出来的时候吃过饭,正撑着呢,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喝口水消消食,你随意你随意!”
说完,还十分配合地打了个貌似饱嗝的饱嗝,双手使劲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
胡一辉是个精明睿智的人,却偏偏被徐若萍这通完全不及格的演戏诓了个十足十。
几百年的修炼生涯中,他吃过不计其数的苦头,什么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一样样一桩桩让他痛彻心扉,却独独没有吃过缺钱的苦。
从小到大,他对金钱的理解就仅限于买东西,出门在外也有试过没带钱的时候,可他跟徐若萍不一样,不会被条条框框的规矩限死,遇到忘记带钱的情况,经常是拈手一变,要么就用点石成金术变堆金子,要么干脆用偷天换日术用废纸往附近富贾的人家换一堆钞票,所以,徐若萍缺衣缩食的窘迫,他想破脑袋也体会不到。
于是乎,他一点也没有深究下去,用餐的过程,还心情愉悦地大快朵颐。
可怜徐若萍咽了满肚子口水还要装出一个饱得撑不住的模样。
煎烤得五分熟的牛扒,金黄焦脆,一阵阵黑椒味夹杂着肉香,疯狂肆意地往徐若萍鼻子里钻。
徐若萍一口一口地啖着手里面寡淡的凉白开,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可惜身体动作禁不住来自大脑内部的动物本能,眼角的余光不断地往胡一辉的方向瞟啊瞟。
胡一辉在地表历练的多年里,为了学会离苍的风流行径(他个人认为黛月之所以曾经迷上离苍,是因为对方的风流倜傥),没少跟美女们约会,在嘘寒问暖察言观色方面应该是驾轻就熟,然而可惜的是,现在他面对的是徐若萍,曾经的黛月。
他一下子就懵了,然后鬼迷心窍地偷偷下了个结论:她连吃饭的时候都这么情不自禁地偷看我,看来对我肯定是情根深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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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内心一阵狂喜,整个人仿佛拉了一根弦,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每每感觉到对方瞟过来的目光,就全身发烫,尤其是脖子以上,更加热得冒烟。
他把头埋得低低的,简直就跟中学里的愣头青向自己心仪已久的女神表白得到了首肯,变得羞涩扭捏一样,心里面越是羞涩,点的菜就越多,一顿饭下来足足吃了两个小时。
可怜徐若萍从中午到现在,就只吃了一个方便面而已,辟谷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在这样的环境下,辟谷是不成的了,唯有指望眼前的凉白开能撑撑场面。
一杯又一杯温开水下肚,徐若萍居然不用上厕所,多得最近修炼有所精进,在这个漫长的饥肠辘辘的等待中,徐若萍终于等来了胡一辉酒足饭饱的信号。
当她如获大赦般把银行卡递给服务员结账时,差点狂吐三升凌霄血,2668元人民币。
服务员很贴心地为她免除了最后的尾数八块钱。
更加吐血的是,自始至终胡一辉居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当中,没有跑过去做一下哪怕是意思意思抢着埋单的事情。
徐若萍揪心梗肺地在POS机上按了银行卡密码,方才听到胡一辉低低地询问了一句:“我看时候还早,不如到广场上逛逛,顺便去看场电影,如何?”
还来,我今天只是邀请你吃饭,可没说过要请你看电影啊,电影票谁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