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吩咐王熙凤先把薛姨妈搀起来。
“先坐下来说话,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又事关我那宝玉,就好好商量商量。”
老太太这话虽然轻描淡写,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贾母说过最重的话。
老太太有多在乎宝玉,恐怕没人比薛姨妈更清楚都了。
“老祖宗说的是,我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就请老太太看在我姐姐面上能宽心。
这边,家里总共一万八千两银子一并都拿了过来,赶紧给宝玉把屋子收拾了才是。”
说完,薛姨妈拿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
别人且不说,王熙凤的眼睛立马直了!
家里正缺钱用!
宝玉那屋子里东西,库房里有的是摆设,关键是白花花的银子!
王熙凤马上看了贾母一眼,贾母微微闭着眼睛,并不发话。
“我那混账儿子之前出事,全靠姐夫他们叔侄帷幄,如今不但不感恩反而在贾府中闹,这时我薛家家门不幸。
惊扰了凤哥的生日,又吓到了姑娘们。京中东大街还有六间邻街大旺铺全是做江南与京城往来生意的,也一并给了宝玉吧。”
只有这达官贵人们都知道的旺铺更名,才能堵住那些宾客的嘴。
宝玉背后的贾母要为他撑腰,所以这不光是钱的问题。
这时,贾母这才睁开眼,叹了口气道:“并非我为难你,只是这事正在宾客中闹开,我们贾家的脸往哪里放?宝玉以后还要出门。
你也是不容易的,好好守着家业也不难过。只是...........................”
薛姨妈一听,马上明白什么意思了。
“老太太,您就是不撵我们,我们也没脸再住下去了。今儿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好歹京城有自己的房子。
今天就搬走。再也别让那混账儿子进这府里了。”
贾母拜拜手,王夫人喊宝玉出来。
薛姨妈看到宝玉流着泪,搂在怀里,痛哭了一通。
宝玉反应阑珊,并没有觉得怎么样。
这边王夫人劝了薛姨妈,又安排让周瑞家的将薛姨妈送了出去。
虽然老太太真的是被气到了,但结果勉强让贾母满意。
又都是亲戚,沾亲带故的,只能如此了。
贾母吩咐王熙凤把银票收到,入公帐里。另外尽快铺子过手交接了。
还有一定要把怡红院修葺完好,家中的那些古玩摆设挑最好的摆上。
等等。
王熙凤一一应允。
贾母忙完这一通顿感疲惫不堪,于是让鸳鸯扶着自己去里面休息了。
王熙凤回到自己的住处,早就忘记了贾琏那一回子事,只是让手下婆子叮嘱一分钱都不许出。
看着这些厚厚的银票,心里顿觉轻松不少。
贾琏也一挑门帘走了进来,“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是闻着银子味儿,赶紧跑来。
这两口子摒弃前嫌关上了房门,让平儿在门口守着。
“没想到那薛大傻子竟然去砸了宝玉的屋子,这不是拿草棍捅老虎鼻子眼儿么?”
贾琏不屑耻笑道。
“姑妈这次拿出这一万八千两银子,就算是宝钗的嫁妆钱留在贾府了。最值钱的是那六间大铺子,这个你得尽快去过手办好。
这以后就是你我做掌柜了。”
说道这里,王熙凤不禁捂着嘴,娇嗔打了贾琏一下。
“人家跑前跑后,忙里忙外,你还....你还....要杀我!”
说完,又想起方才的事,扭过身去假装委屈的抹着眼泪。
“我的姑奶奶,我不也是为钱愁的睡不好么,所以才犯下着糊涂事!
我罪该万死,宝剑在此!请姑奶奶先去取我的头去!”
贾琏哄凤哥绝对不含糊,抽出墙上的宝剑直往凤姐手里塞。
王熙凤见他急头白脸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
”这是你老婆的管事过手的银子,你可别想捞一分!“
贾琏笑着说道:”你的岂不是就是我的了?“
扔了宝剑,一把将王熙凤搂在怀里。
两人亲昵一番后,王熙凤整理好衣服,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这薛呆子怎么就想到去砸宝玉的屋子?背后是不是有人挑唆?“
贾琏想想道:”他早就看不惯宝玉了,她妹妹那金锁事儿这都多久了,宝玉也没个准信。窝着火呢!”
王熙凤想了下,说:“这也是个理儿,只是刚刚听太太说薛呆子是点戏文惹的不痛快。
我还得回太太这事,也好有个交代。”
贾琏长嘘了一声,躺在炕上,悠闲晃着腿说:“本来年前还要下一次苏州,见见林姑父。
这一来一回光船上都要一两个月,坐船你是知道的。
这下看来,也不用遭这罪了。
光这些铺头每年收的租金,足够半个府里的开支了。”
说完,喜滋滋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