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是谁派出去的人,皇帝和魏承钧都心知肚明,却偏偏谁都没有证据,还要维持面上一派兄友弟恭的假象。
盛昭宁坐在一旁,只觉得空气实在沉闷,压得她就要喘不过气来。
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她不动声色的走了出来。
又是冗长而压抑的宫道,朱墙高筑,遮挡了一半的天光。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思绪一时很空,一时很乱,魏颐的面容在脑海里逐渐清晰,又被她强压着打散。
不知不觉间,观景楼的轮廓已在眼前呈现。
盛昭宁这才回过神来。
她竟已走出这么远了。
作为外臣,除了日常当值的地方,盛昭宁很少往宫内来。
上一次来到观景楼,还是恩荣宴那日。
当时春光尚浅,园中景致远不像现在这般姹紫嫣红。她站在和魏珩初遇的路口,忽然想起当初在观景楼上瞧见的那所种满梅树的宫殿,不由自主的便走了过去。
穿过园林湖景,绕过长廊,经由一条竹林小径而出,再一次踏入宫道上,跨过一道宫门,便至那所宫殿前。
蟠龙纹鎏金浮雕匾额高高挂在殿门上,盛昭宁抬头望去,两个恢宏大气的字体呈现在眼前。
——东宫。
这里,竟然是魏珩的寝殿。
盛昭宁面色一紧,转身就想走,却只是一个回头的功夫,就见从殿内出来一个人。
李绩瞧见她,惊讶道:“盛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盛昭宁脚步一顿,不得不回过身来。
她朝李绩点头致意道:“李大人。”
李绩看了看她,问道:“可是来找太子殿下的?”
盛昭宁连忙摇了摇头,“不是。”
说罢,她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只是偶然路过,瞧见这梅树稀奇,便停留多看了两眼。”
她随便扯了个理由,倒也不算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