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你的那个魔法得到救赎吗？我以为安比可以不断地重走历史，然后通过改变过去，从而改变未来。”克莱尔的声音平而缓。

“只从她的视角看待世界的话，是这样没错，她的确改变了过去，也改变了未来，在她看来，我们都改变了。”说着安比的事，利米特面带微笑，像是在说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但那也仅限于她而言吧。”

“嗯。”

尽管利米特说完就开始为自己没有及时说明解释，可克莱尔并没有显得沮丧。

“我会竭尽所能遏制事态走向最糟糕的地步。”由于看不见克莱尔的表情，利米特连忙补充到。

“你在说什么呢。”克莱尔弹指击打了利米特的额头，这让他意外地后退几步；“假如其他帝皇们都阻止不了现状，你又能做什么？”

“咱觉得你还是别太小瞧利米特要好，现在的他至少在某些特定的方面，要比这个时代的任何帝皇都要强大。”

“你说这种话有任何依据吗？而且我才不是小瞧他。我是不希望他勉强自己，听见了吗利米特，我才不希望你把我们的愿望都实现，你专心考虑安比的事就好了，你这之后考虑着自己，再考虑我们....最后才考虑所谓的大多数其他人，这才是合适的。”

“哎呀，还真是违背圣女身份的发言呢，连咱这个吸血鬼都无法直视了。”蒂薇儿却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她看来克莱尔的确变了，准确来说是敢于揭露自己的‘本性’了。

她从不知道该确信什么才好的状态，变成了这幅剑拔弩张的状态，尝试着用信念来证明什么的状态——这是非常危险的状态。

“我是认真的。”

克莱尔的话像是对蒂薇儿的心声进行回答一样，她又转而用高昂的声音对利米特宣言，这次她像是一个圣女；“说到底，这个世界最后要走向何方，才不应该由你一个异邦人来决定的吧！”

“我一个人决定不了‘世界’的去向，嗯，我会记住的。而且，这里说到底不是我原本的世界。”

“可也别忘了我们。”

克莱尔给利米特一个拥抱，这是她无法用眼神传递真挚的替代动作，这让蒂薇儿有些妒忌，想起自己偷窥的事，她心情更复杂了。

“就如同教会的时间，和我们相处的时间流速不同一样的道理，和迷宫之间的时间速度不相同一样的道理，我们在一起时，时间也是不一样的，区别世界和世界之间的差别的，就是时间不是吗？所以至少这里是我们的世界。”

“......”听着怀中的克莱尔如此沉醉的发言，利米特心痒痒地嘴角上扬起来，这时候注意到蒂薇儿的视线让他面露错愕，那吸血鬼的嗤笑像是看穿了自己，不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被克莱尔拥抱着的确很愉快这对利米特来说是事实。

“依咱看，你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什么？”

“这还只是两个人哟~大魔导师，要不你用个分身也抱住咱好摆脱这种尴尬的三角关系？为了‘平等’的爱？

应对蒂薇儿的棘手问题，在利米特开口之前克莱尔率先抢答道。

“比起什么不切实际的平等爱，我觉得作为一直在一起冒险的伙伴，亲友般的互爱要实际些。”

“咱说，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不会有永远的小队、伙伴，连这都不明白吗？”

显然‘安比问题’就算解决，共处问题也没有解决，克莱尔明白这点。

“所以我们做这件事才有意义啊？”克莱尔坚持着，她感到奇怪。

以蒂薇儿的头脑，她应该清楚明白在一起共处需要遵守‘潜规则’。

“我赞同克莱尔的愿望，我觉得作为友爱的伙伴一起生活下去很美好，你愿意吗蒂薇儿？”

利米特这时开口了，倒不如说他就是被克莱尔的这个愿望给吸引才接受了她，现在看来那有点‘被’顺水推舟的意思了。

现在已经成既定事实，就算会被批判嘲笑，他也要厚着脸皮试一试。

“不光是美好吧。”蒂薇儿别有意味地说；“哎呀，看来咱们是要组成一个巨大的拟似家庭了？那咱来当妈妈好了？”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有这么幽默的灵魂。”克莱尔不认可蒂薇儿的安排。

“毕竟咱的岁数最大嘛，你当妹妹就好了，妹妹是个很好的角色哦？”

“我！”克莱尔反射性地想要拒绝蒂薇儿的提议，毕竟从小接受学习信念的运作方式、作为圣女的她，总觉得自己应当站在一个为大家指引正确方向的位置上，然而事与愿违，她现在的确是跟随着利米特的脚步在前进着。

“咱问你哦，爱妈妈和爱妹妹，是一样的爱吗？”

“那个啊蒂薇儿，我觉得你这样形容本身就.....”利米特想要赶在这一切被蒂薇儿比喻成糟糕的家庭伦理剧之前阻止这个话题。

“利米特！交给我来对付她。”

小主，

“怎么搞得跟要打擂台赛一样，这不是什么值得比较的事吧.....”

“这是我的试炼，是我要你复活她的，她对我的不满就由我来消除。”

听到克莱尔这样说蒂薇儿噘嘴感到不快，她知道这个圣女善用话术。

“那怎么可能全都是你的责任啊。”

“我要扛起第二名的大旗才行。”

蒂薇儿听到这里环抱双臂食指敲打起来，她思绪混乱，觉得自己应该闭嘴，可这种事似乎又逃不过克莱尔的追问，自己该维持扑克脸的才对。

“你这样说我越发觉得我不像是个人了，听我说吧.....”

克莱尔连忙打断到利米特，她希望给利米特看看自己的觉悟，‘和平共处’的觉悟。

“没关系！那样我们也能继续在一起，哪怕你变成了恶魔都是，哪怕你成为了毁灭世界的罪人、哪怕你被幻帝给蛊惑，要毁掉这个世界都是！更别说你只是对一个吸血鬼表白而已了！我当然能接受，不如说很轻松就能接受。”

“这也太沉重了！！”

“只是说说而已咱也会啦，更别说还是把脸遮住的情况。”蒂薇儿不愉快地插话道。

“在找茬之前，你能不能提点有建设性的建议呢？我本来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克莱尔学着蒂薇儿说。

“喏。”蒂薇儿把利米特也拉过来；“咱们三个一起聊，话题是可能建设一个‘平等互爱的小团体’吗——”

“那个啊蒂薇儿，刚刚克莱尔的话启发了我，我觉得魔法应该做点修改才能起效.....”

在这个无处可逃的空间，三人被无数林立的柱体，被灰与蓝包裹着。

“你看吧？就算是要组成拟似家庭，利米特也一定演不好‘父亲’的角色，毕竟这人日常中从来不下断论的。”

爸爸缺席的家庭，妈妈的担子可就重了，蒂薇儿是想说这个。

“喂！”

“你在瞎说什么呢，利米特明明就是个能下决断的好男人。”克莱尔否定了蒂薇儿的前提。

利米特感觉自己在接受什么炼狱的酷刑，他的双手慌张地像是不知道该按哪个键的键盘手一般。

“紧急状态的他当然能做出决断，但是咱觉得你不可能每次都把‘家里’的事上升到紧急状态吧？那样他迟早会喘不过气来的，还是说你打算把这变成，累积压力——释放压力的负循环？”

“你、你还真是贴心啊。好吧，我承认你这点说的对，我其实也感觉利米特当不了一个好爸爸。”

克莱尔当然明白利米特不可能是个传统的王国男人，会选择娶一个贤惠的妻子，家庭也男人强硬的决断为中心运作。

无论这样的家庭幸福与否，这样的男人总归是能够成为榜样的存在（无论好坏），能够成为律法一样的形象，压抑孩子并让他们学会规则的重要性，这是联系着社会的关键。

有的人会在得到孩子后‘渐渐’成长喂一个成熟的男人、父亲，而利米特暂时看不出来有这种迹象。

“.....”利米特叉腰保持着沉默，像是在考虑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

对于克莱尔说他当不了一个好爸爸，他丝毫反应都没有。

“嗯，既然你都下定决心了，那咱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好了，利米特身上的预言呢——他可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脚踏九只船，然后被自己的亲女儿给杀死的，这是巫托比亚最厉害的占卜师给出的占卜。”

“蒂薇儿！重要的前提你是不是忘记说了？！”唯独对这个利米特反应激烈。

“啊，对，他走向这种未来的前提是找到自己的‘事业’来着。咱猜就是接受了幻帝之力，然后压制了幻帝之力的他会变成那样吧？”

蒂薇儿补充到，尽管利米特觉得这种倒过来说的方式依靠就招来误解了，他看向克莱尔，她看起来没有相信蒂薇儿的话。

“你说的难道不是【无为天帝】的预言嘛....？”

“【无为天帝】是什么？”利米特问。

“说是曾经有个糟糕透顶的天帝，靠着那无与伦比强大的力量肆意妄为、无恶不作，那天帝把人命当做游戏的筹码，把别人的人生设计安排成各种各样的故事。传说那个天帝找遍全世界凑齐了九个美若天仙的妻子，最后他也死于自己的女儿刺杀。”克莱尔解释道。

“那绝对是野史吧。”利米特可不记得有这样一位天帝满足这种描述，这件事更像是把好几位黑暗时代帝皇的经历捏合在一起的版本。

“的确是传说就是了，话说利米特，你心中不会真的有九个候选人吧。”比起预言克莱尔显然更在乎现实。

“怎么可能，我就算再有大爱也不可能十艘跳吧，那需要相当优秀的时间管理技巧，几乎每天都要忙着攻略不同的对象，而且还要把五维拉满，至少也要二周目才.....”

“不是九个吗？”克莱尔的眉头微微皱紧，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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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意思！”

“咱、你、安比、阿比盖尔、埃斯特、阿库娅、贝亚特丽斯、露露安娜还有就是安洁莉娜吧？”蒂薇儿食指顶着下巴仰头，生拼硬凑出九个人来。

“为什么阿库娅也算在里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