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转身回到私塾。
“夫子,我的字写好了。”
淳于长房之子,上次偷书的淳于磐山仰着小脸,跑来讨好的道。
林渊正收整讲台教案,闻声动作顿了顿,低头看见脸型胖胖的男孩儿捧着自己写的字帖。
林渊自己的字比不上上林学宫那几个大儒,但也从小受名师指点,练习虽算不上勤奋,然而因为体魄强健的缘故手腕很有力气,写出来的字也算初具大家之风。
辅导几个稚童启蒙绰绰有余。
他拿起另外宣纸,目光落在这个男孩脸上,他的文份不算高,课堂上也时常坐不稳,屁股好似长了倒刺,东歪西斜,但小小年纪已经懂得讨好高于自己的人。
这也是一种聪慧。
“我教你一套自创的字法,能学多少,靠你自己的领悟力和勤奋。”
林渊拈起一旁毛笔,笔触纸面挥毫而作,笔走龙蛇下笔无塞。
这一刻,强大的灵魂力量仿佛与字体融合,字体一勾一撇如具神韵。
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一气呵成,一篇三百余字的秋门长赋,随之落入纸上。
秋门长赋原作者已经不可考,大约是来自几千年前的第二个王朝,端朝的乐府某位无名氏;这篇赋歌唱的文意是当时北境代州秋日肃杀之景,诗人看到天穹之上云朵如同一扇门,将北边的蛮狄与南边的端朝人隔开,因为文意简单,是启蒙佳作。
淳于磐山眼前一亮,“我知道我知道这篇赋,夫子的字好漂亮啊。”
孩童稚嫩的声音引起学堂内其他稚子注意,纷纷围拢过来,眼睛露出好奇光芒,叽叽喳喳伸手想要触摸,又怕抹坏。
林渊从此一点看出这几个世家后人的本性还算不得太糟糕,缘于对于美好事物的担忧。
“过几日你们应该就要换一个新夫子前来,这篇赋是我留给你们的临别礼物,就放在学堂中,如果谁能做到时常观看,或许能观摩我的道。”
淳于磐山大吃一惊,“夫子要走了么?可是你教我们教的很好啊……”
喜爱穿袄,今日穿着一件兰花色棉袄的学堂内唯一女童,也仰起头看去,小脸紧绷。